冯异却感到有些不敢相信,他忙追问道:“夫人莫不是又要单枪匹马的去救人?这怎么能行?”
    “不,我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制于人呢。夫君大可放心,此次我早有万全的准备,定然能将他救下,且绝不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她反握着他的双手,目光坚定。
    原本心中隐隐的不安,也被她的宽慰所融化。冯异轻叹一声,将她拥入怀中。
    他知她性情乖张,恩仇必报,之所以匆匆赶往洛阳,一定又要闹出惊天动静。可此去不管是吉是凶,是福是祸,他也定与她患难与共。既然如此,又问那么多做什么呢,唯一能做的,便是竭尽所能的护着她罢了。
    京师洛阳新建成的虎牢里关着一位人犯,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鼠王张。
    这虎牢是在地底下挖出来的地窖,入口窄小,里面却很大,足足有十几米深。里面暗无天日,终年漆黑,连个通风的孔都没有,唯一一个口子就是上面的入口,但是也常被一块大石板盖起来,所以里面的空气异常浑浊,再加上又是在底下,湿气浓重,便成了又闷又热的地方。
    虎牢的起源还要从汉成帝之时说起。那时候的汉成帝不理朝政,更不关心黎民百姓的死活,所以京城大乱,贼匪无法无天,常以杀害朝廷官员为乐,弄得满朝文武人心惶惶。
    汉成帝也拿那些贼匪没有办法,虽然总是抓的抓,砍的砍,然而还是没能彻底改变现状,无奈之下他只得请了尹赏暂时担任长安令一职。
    这个尹赏也不是省油的灯,对付罪犯的手法可谓极其残忍,就是他想到了要造一个虎牢。虎牢建造好后,便大肆的捕杀盗贼,凡事能活着带回来的全扔进虎牢之中,不给水和食物,没过多久便都死了。
    京城的盗贼被尹赏的手段吓唬住了,也渐渐的消停了下来,最终使得京城终于重得安宁。
    虎牢对于盗贼的震慑尤其厉害,那么洛阳为何也要建造虎牢呢?当然是因为皇帝刘秀受了大臣的挑拨,这才想到有备无患,先建造虎牢,若是有人触犯了律法,比如司徒家的那一伙人,那么这虎牢可就派上大用场了。
    这不,鼠王张就成了光顾虎牢的第一个人犯。
    暗不见光的一间牢房里,鼠王张的双手都粗麻绳绑着吊在了两根一人多高的木桩上,他佝偻的身子用力踮起脚尖,才勉强能触到冰凉的地面。这里除了他自己的呼吸声,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
    已经好几天了,没有人来给他送水,更没有能充饥的食物。在这么下去,恐怕他再也撑不了多久了。
    “有人吗?有没有人啊?”
    他无力的呻吟着,想看看这里还有没有其他人,好求些吃的保命,可是周遭依旧是一片黑暗,无人回应。
    正在他感觉自己即将再次昏厥过去的时候,终于有一阵沉闷的声音传来,想必是入口的石板被人给挪开了。然后有一丝微光缓缓靠近,越来越亮,越来越清晰。他清楚的看见牢房内的火把被一个个点亮,将四周照的明晃晃的。
    多日未见光,鼠王张的眼睛显然有些不适应。他不停的眨巴着眼睛,慢慢的才适应了明亮的火光。在看清来人的模样之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转瞬而逝。
    “哈哈哈,怎么样啊,鼠王张,这虎牢里的滋味可还好受?”
    只听那人仰面大笑,语气里尽是得意。
    “呸,我说了我没有偷印绶,更不知道什么司徒家,邓将军,我劝你最好赶紧放了我。”鼠王张一脸没好气的回答道。
    “哎哟喂,还是个硬骨头呢?真没看出来啊,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说着,他随手拿起了墙上挂着的皮鞭,在鼠王张面前晃悠道:“不过,不知道你这骨头是真硬还是假硬?不如,我们来试试看吧!”
    只见他甩开了皮鞭,用力一挥,那鞭子带着呼呼风声抽打在了鼠王张的身上,顿时皮开肉绽。
    鼠王张疼的龇牙咧嘴,却还紧咬着牙关不放。他愤恨的瞪着面前的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道:“有种的你就打死我!”
    “呀,你真认为我不敢弄死你?”
    那人顿时来了兴致,更是奋力的舞动着鞭子,那鞭子在鼠王张的身上抽的啪啪作响,不多时就已经将他的衣衫打的破烂不堪,一条条血迹遍布在胸前。
    “反正,打死我,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皮肉裂开的疼痛传来,疼的鼠王张倒抽凉气,可他还是不认输,依旧忿忿的望着施暴之人。
    抽鞭子的人好像有些累了,只见他将鞭子扔到地上,然后露出了一个邪恶的微笑。
    “我是得不到什么好处,因为我本来就不需要什么好处。”那人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白布在面前展开,然后说道:“管你是死是活,你只要在这里摁下手印就行了,来吧。”
    只见他走上前,将鼠王张身上浸透血迹的衣物撕下一块,然后用力掰开鼠王张的手,用那血染的布在鼠王张的手心抹了一遍。
    “你要干什么?你这是屈打成招!不,你好卑鄙!”鼠王张心知不好,这人是想让自己认罪要使阴招了!他忙又使尽力气攥紧了拳头,生怕自己的手印无端的落在那认罪书上。
    “卑鄙又如何,你能把我怎么样?你现在可是阶下囚,没得选择。”
    那人得意的一笑,一手攥着鼠王张的拳头往后一翻,只听咔嚓一声,伴随着鼠王张的一声惨叫,那紧握的拳头也松开了。
    断骨之痛,何其残忍。更残忍的是,他还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任人摆布。也不知那认罪书上,写的都是些什么。
    “小姐,我对不起你。”鼠王张嘀咕着,终于闭上眼,再次昏迷了过去。
    “嘁。”那人不屑的看了一眼昏厥的鼠王张,又端详起手里的东西来。他高兴地笑道:“罪犯鼠王张认罪伏法,坦言偷盗蓟州印绶,并交予司徒嫣然,好,好,总算是大功告成,可以回去向圣上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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