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
    “这还是秦军么,为何如此骁勇?”
    张昱在城头狂奔指挥,眼瞧着秦军攻防有序,三三成型,死死压制城头。
    一个个目光坚定,视死如归,好像早把生死置之度外。
    反击!
    守军仓皇的反击对秦军而言,犹如隔靴搔痒。
    蒲阳城沦陷,不可避免。
    .......
    残阳如血。
    一队秦军匍匐在蒲阳城通往庐陵的官道两旁。
    晚风卷,扬尘起。
    碧草如波,草浪荡漾,气氛肃然而森寒。
    季玄陵披着如墨的披风,持长矛而立,挺身站在一处荒野中微微突起凸包处,鹰眼般尖锐眼眸眺望蒲阳方向。
    西边斜阳渐落,荒野慢慢昏暗。
    等待。
    长久的等待。
    令匍匐在草丛内秦军,变得焦急,烦闷。
    杀敌,杀敌...
    官道内却连陇西铁骑的影子也看不到。
    不过凸包处纹丝不动王上,像狼王耐心等待猎物,才让他们繁琐的思索平复下来。
    骁龙军内,不少兵勇曾经追随季玄陵驰骋槟州,奇袭庐陵,得军功者不少。
    王上率军坚守,陇西铁骑肯定现身。
    黑夜笼罩天地,明月当空升起。
    一名斥候策马从远处飞奔而来,靠近季玄陵抱拳道:“王上,公羊泰率军两万陇西铁骑抵达十里外。”
    “两万陇西铁骑?”
    “不错,好一份大餐!”
    季玄陵嘴角勾起微笑,提长矛快步走下凸包,矛锋一指,低声吩咐:“将士们,打起精神来,开荤了。”
    “开荤了!”
    匍匐在草丛中秦军,突闻王令,一个个精神抖擞,来回扭动僵硬的脖子,活动着筋骨。
    是时候杀敌建功了。
    约莫半刻,西方官道处隐隐传来马蹄声,在夜风呼啸的荒野中,好像鬼怪嚎叫。
    陇西铁骑的踪迹出现在官道内时,季玄陵已然跃上马背,秦军打起精神,准备出击。
    噗...
    噗嗤...
    忽然,官道内传来慌乱的声音。
    长满野草道路突然塌陷,狂奔的铁骑连人带马栽落进陷坑内,前锋百余骑顷刻间让陷坑竖起的尖刺刺穿,鲜血顺着尖刺滴答滴答落地。
    吁...
    公羊泰目睹兵勇惨烈的遭遇,惊慌之时,勒马退后三四步,高喝道:“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官道上怎么会有陷马坑?
    莫非庐陵城沦陷,楚军从东方杀来了?
    可惜迷茫惊慌的裨将,同样不知所措。
    季玄陵注意到陇西铁骑的遭遇,嘴角勾起笑容,冷哼一声:“声震陇地的铁骑,亦不过如此。”
    猛地扬起长矛,喝令道:“出击,杀敌。”
    “杀!”
    “杀!”
    “杀!”
    洪亮的杀声,像荒野中猛兽的咆哮声,彻底打破宁静的夜空。
    两万多秦军犹如滚滚洪流,从枯草丛内冲出来,一个个如狼似虎,拉弓射击,争相冲向驻足不前的铁骑。
    这时,公羊泰身旁一名裨将惊呼道:“将...将军军,秦军,是秦军?”
    秦军来的突然,夜色中不容易发现,不过,两侧的铁骑高举火把警惕,注意到秦军的戎装。
    “秦军?”
    “此处怎会有秦军?”
    公羊越暗生疑惑。
    突然,诧异的面孔一沉,阔掌猛拍在大腿处,惊呼道:“不好,中计了,蒲阳城有危险。”
    什么庐陵城即将沦陷?
    什么徐闻达的书信,秦军即将驰援?
    全他-妈是些鬼话,分明是秦军有意调虎离山。
    若他猜测的没错,秦军非但没有协助陇西的念头,反而准备在西凉混战时趁机渔利。
    夺取陇西!
    忙调转马头,持枪喝令:“撤,快撤,杀回蒲阳城!”
    得知中计的铁骑,不敢迟疑,快速策马追随公羊泰。
    可惜,苦等半日的秦军,怎能轻易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扬剑策马从四面八方而来,阻挡公羊泰的退路。
    公羊泰跃马前行百十步,前方一道黑银冲出,挡住了他的去路,面容中堆满了笑容:“公羊将军,不让秦军建功,便要率军离去,这可不好啊。”
    说话间。
    季玄陵挥舞长矛,策马狂杀,向公羊泰逼进,一路上阻挡他的铁骑,仿佛泥塑的雕像,遭遇锐利的矛锋,一枪被刺穿,腹部,喉咙,身体各处致命的地方,满是血窟窿。
    顷刻间,十余人坠马惨死。
    申屠秀领着秦军,像经过漫漫寒冬蛰伏,好不容易在荒野内扑捉到猎物,露出锋利爪牙,挥舞长槊,铁剑,气势汹汹冲进铁骑内。
    陇西铁骑声震陇地。
    奈何季玄陵率军奇袭,来的太突然,太脆猝不提防。
    似天将雄狮,从惊慌四逃的铁骑中碾压过去。
    公羊泰率军殊死反抗,可惜不等他们拉起长弓,夜空中嗡嗡的箭鸣声落下来。
    噗嗤。
    噗嗤!
    锋利的箭矢如蝎子的毒刺,刺进铁骑铠甲没有保护的到地方。
    阵阵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中,秦军抓住良机持剑收割铁骑的性命,叮叮当当的兵戈声,哐哧哐哧的铁甲碰撞声,杀戮越发凶残。
    官道沦为炼狱!
    一路所向披靡,杀到公羊泰身旁时,公羊泰浑身铠甲早让鲜血染红,逃亡中头盔不知去向,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蒲阳城凶多吉少,铁骑伤亡极多,公羊泰冷酷的眼神注意到季玄陵,目光不禁转移在他的兵刃上。
    长矛?
    不足二十岁?
    秦王?
    眼前率军伏击的杂碎,是秦王季玄陵!
    猜出季玄陵身份,公羊泰差点喷出口老血来。
    秦王御驾亲征,现身蒲阳城附近,今蒲阳城凶多吉少,丰阳郡也危在旦夕,对方怕是对整个陇西虎视眈眈。
    一时怒由心生,公羊泰抓起长枪,面容青筋暴涨,策马暴喝:“季玄陵,老子杀了你。”
    没错!
    他要杀了季玄陵。
    蒲阳城失守,将带来极其严重的后果。
    除非杀掉季玄陵,方可保住蒲阳城,他勉强能功过相抵,保证返回黄岩城不受兄长处罚。
    杀心渐浓,公羊泰不再啰嗦,双腿踹在战马腹部,提枪向季玄陵冲去。
    “匹夫,还敢反抗?”
    季玄陵俊朗的面孔上,杀气越来越强烈,渐渐遍布全身,攥了攥长矛,一声爆喝逆势迎上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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