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赐。
    公羊越。
    吕伯宁。
    李逸对他们的大名早有耳闻。
    袁赐出身官宦世家,家族内能臣辈出,辅佐朝廷。
    单论袁赐,大康分裂时,他坐拥数州,执掌数量庞大的虎贲军。
    公羊越,大康北地悍将,从刀笔小吏逐步成为北地悍将,驻军阴州,抵抗塞外部落。
    早是战功赫赫,名扬四海。
    吕伯宁,更骁勇善战,追随董昶,执掌朝堂。
    诛杀董昶后,他凭强悍的武艺,独战西凉铁骑,各地诸侯罕有匹敌者。
    此等骁将,悍将,世家大族子弟,皆败给乳臭未干的秦国君王。
    得知季玄陵过往的事迹,李逸对他刮目相看。
    很想尽早会见季玄陵,瞧瞧他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不过,他的幕僚们,注意力没有放在季玄陵身上,更在乎赵昌。
    大乾使者沈耘惨死在赵拓的领地,至今事情尚未查清楚。
    冒然接见赵昌,容易引起朝廷的怀疑。
    在东宫之主未定时,他们建议李逸谨慎行事,免得被其他皇子抓住把柄,暗地里故意在皇上面前陷害李逸。
    几番劝说,一名幕僚焦急的说:“殿下,赵昌见不得,若被查证赵拓,赵昌父子杀害沈耘,皇上寿宴结束,朝廷必将挥师讨伐,冒然与赵昌接触,怕对殿下不利。”
    “哈哈哈!”
    李逸仰头郎笑,刀刻般俊美的面庞,布满自信的笑容:“既然沈耘之死,尚未查清楚,反而有理由会见赵昌,若他人问起,声称查证沈耘死因。”
    不等幕僚反驳,李逸吩咐道:“几位大人,暂时前往屏风后面避一避,本王邀请赵昌前来,询问荆襄局势,了解秦王是否像诸位大人所说的,骁勇善战,飞扬跋扈。”
    “喏。”
    几名幕僚了解李逸的性格,对方的决定,外人很难改变,点了点头,知趣的退到屏风后方。
    这时,李逸召唤门外侍卫,叮咛道:“带赵昌进来。”
    客厅内,赵昌苦苦等待,始终不见岭南王召见,不免有点儿着急。
    生怕岭南王拒绝见他,自己所有的盘算落空。
    苦闷时,有侍卫走进厅堂,躬身行礼道:“世子,殿下有请。”
    闻声,赵昌面露喜色,长呼口气,起身整理衣衫,客气的说:“有劳了,请带路。”
    一路穿梭在九曲回环的走廊,走过守备森严的庭院,侍卫带着赵昌抵达一处气势宏伟的宫殿前。
    侍卫止步,持剑站在旁边,伸手示意赵昌进去。
    赵昌步伐缓慢,思绪谨慎走进宫殿。
    他余光留意四面,发现殿内没有其他人。
    在殿中央,一名身穿紫金蟒袍的青年,正坐在软榻闲情逸致的品茶。
    青年天庭饱满,面如玉冠,举手投足间,散发出雍容华贵的气息,饶是赵昌同样出身皇室,也没有他的气质。
    观之,赵昌躬身抱拳作揖道:“赵昌见过岭南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们皆为皇族子嗣,李逸却为大乾嫡系皇子,赵昌仅为大康王侯,特别在大康分崩离析,狼烟四起时,彼此身份差距越发悬殊。
    以前,赵昌敢不把李逸放在眼里,现在,他有求于人,不得不表现的恭恭敬敬。
    李逸把茶杯放在案台,从软榻起身,走向殿中央,双臂搀扶赵昌,谦卑的道:“赵王兄,快快起身,你我之间,何须如此见外。”
    这
    赵昌留意着李逸的举止,暗自惊讶。
    危难之际,他血浓于水的弟弟,对他如仇人相见,眼前与他素未蒙面的岭南王,如此厚待他。
    顿时,赵昌对李逸倍生好感。
    感觉自己没有找错人。
    赵昌落座,李逸叮咛丫鬟奉上香茶,侧身而坐,深邃而精明的眸子,打量着赵昌笑问:“赵王兄前来龙城,一路舟车劳顿,不在驿站内好生休息,突然前往本王府邸,不知有何贵干?”
    赵昌毫不隐瞒,道明来意,神情焦虑的说:“殿下,大康,大乾世代交好,彼此结亲。今大康皇权旁落,群雄并起,家父身为皇族,驻守荆襄四州,为朝廷镇守江山。
    怎奈北方秦国虎视眈眈,对荆襄沃野垂涎已久。
    数月前,秦王挥师南征,霸占袁赐的封地而贪得无厌,一路南征,侵犯荆襄四州,占我城池,擒我家父。
    今秦王强占荆州,襄州,屯兵数十万,兵锋直指高唐州,江州。
    他日,皇上寿宴结束,秦军肯定踏上征途,夺取高唐州,江州,乾州,威逼江南。
    早先家父在普陵城内,挑选金银珠宝,欲给皇上贺寿,却遭秦王领军破城,强行据为己有。
    迫不得已,某匆匆前来龙城,一方面给皇上贺寿,另一方面,希望大乾出兵西征,助我一臂之力,扫除北方贼子,还我河山。
    今已带来珠宝献给殿下,望殿多多向皇上美言,派军助某伐秦。”
    赵昌语声哀怨,似泼妇骂街,添油加醋诉说季玄陵的罪责。
    听闻秦王领军攻陷普陵城,夺取荆州,襄州,李逸眼角微微弯了弯,似在发笑,却震撼万分。
    秦军。
    秦军作战速度远比他知晓的更快。
    难怪赵昌刚来龙城,就急不可耐向他求救。
    李逸却没有追问,忽然间,他有棱有角的面庞,浮现出几分寒意,质问道:“赵王兄,前不久,大乾使者沈耘在乾州遇害,目前仍然尚未抓获真凶,赵王兄是否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
    沈耘?
    赵昌面容苦恼,额头生出细密的冷汗。
    大乾使者残死乾州,死的蹊跷离奇,截至目前,他尚未收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至少,据他了解,乾州东坞山所有山匪,被神秘人杀得干干净净。
    查找杀害沈耘的元凶,无疑是大海捞针,希望渺茫。
    他端起茶杯轻允,掩饰心中的尴尬。
    怎奈李逸居高临下,鹰眼似得眸子,目不转睛盯着他,分明在等待他的答案。
    一旦他不给李逸满意而合理的交代,即使他带来金银珠宝,怕照旧没法说服李逸,令其劝说皇上,出兵伐秦,助他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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