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街道内,赵睿策马疾驰,赶往城主府。
    今夜,他发自内心拒绝前来阳春城,不想低三下四拜访季玄陵。
    奈何形势逼人,穆家军倒戈,公羊越所部遇袭,北疆防线随时崩溃,叛军,联军,随时挥师南下。
    为保住大康的疆域,他不得不放下尊严前来阳春城,与季玄陵商议撤军事宜。
    一路纠结,忐忑。
    赵睿入府,侍卫带着他前往客厅。
    未进客厅,赵睿已注意到里面的将领,幕僚,许多人,是他经营江州,高唐州的死敌。
    呼!
    赵睿不由得长呼口气,硬着头皮走进去。
    不管彼此多么苦大仇深,今夜来访,他希望游说秦王,置身北疆的战事外。
    若能成功,不枉此行。
    走进客厅里,赵睿姿态很低。
    抱拳作揖,躬身行礼:“赵睿见过秦王!”
    按照常理,他乃大康皇族,赵浣溪的兄长,身份地位皆在季玄陵上。
    今夜,他有求于人,不敢托大。
    “起来吧!”
    季玄陵语声冷酷的说,示意丫鬟给赵睿备座,上茶。
    赵睿落座,喝茶润喉,急声询问:“秦王,浣容一行,是否抵达阳春城?”
    “本王已安排她们休息!”季玄陵颔首。
    闻声,赵睿松口气。
    赵浣容等皇族妇孺安,他们再无顾忌,将可力以赴解决北疆的问题。
    不过,商议撤军问题,赵睿面色尴尬,有点难以启齿。
    昨日,虎贲军,秦军彼此对峙。
    彼此调兵遣将,在各地进行部署,希望快速歼灭对方,解决江州,高唐州的战事。
    今晚形势所迫,他不得不前来敌军军营,割地求和。
    赵睿心高气傲,这样有辱尊严的话,他说不出口。
    王座上,季玄陵留意到赵睿纠结的表情,他不禁洋洋得意。
    堂堂帝国王爷,在他面前表现的委曲求,简直大快人心。
    瞟了眼赵睿,季玄陵冷漠的询问:“庸王,两军对峙,你前来阳春城,是否选择向秦军投降?”
    投降?
    闻之,赵睿浑身一震。
    他堂堂王爷,麾下兵强马壮,不久前,领军重创秦军,让他投降,秦军还没资格。
    赵睿暗怒,紧攥拳头。
    欲站起来质问季玄陵,与他撕破脸皮。
    然而,他不敢忘记赵辰的诏书,不敢忘记自己的来意。
    赵睿侧身而坐,仰首望向季玄陵,开门见山的说:“秦王,浣容前来阳春城,你对北疆的形势有所了解吧?不知秦王对北疆局势有何看法,欲纵容穆家军,联军长驱直入,杀进大康境内吗?”
    “北疆啊,知道点。”季玄陵敷衍的说:“与秦军何干,北疆局势越危险,对秦军而言越有利,不是吗?”
    果然?
    季玄陵欲趁机浑水摸鱼,征服大康。
    赵睿面色阴沉,怒视季玄陵质问:“你想趁机攻打大康,是吗?”
    “良机稍纵即逝,北疆生变,本王怎能错失良机!”季玄陵起身,居高临下说:“大康衰落,赵辰早该退位让贤。”
    长久来,他取代大康的想法始终没有改变过。
    不管秦国处境多危险,他都矢志不渝为梦想而奋斗。
    可恶!
    赵睿低声暗骂。
    季玄陵果然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赵睿浑身怒意弥漫,像鬣狗闯进领地的雄狮,处在暴走的边缘。
    他顿了顿,平息怒火。
    仰头说:“北疆局势凶险,虎贲军即将挥师北上,驰援公羊将军,皇兄欲把江州,高唐州让给秦国,换取秦国休兵,不知秦王意下如何?”
    季玄陵思量,徐闻达,贾问道彼此对视。
    徐闻达侧身,打量赵睿高声说:“庸王,秦军集结结束,处在绝对优势,纵然虎贲军与秦军死战到底,也没法阻挡秦军的锋芒,单单割让两地,怕很难向王爷杀害的秦军交代。”
    “没错,虎贲军,秦军,不死不休,总要分出胜负!”贾问道说。
    “你们?”
    赵睿闻之,恨不得甩袖离去。
    季玄陵盛气凌人,不给他退路,贾问道,徐问道,竟然表现的咄咄逼人。
    “王爷,北疆战事多严重,你肯定心似明镜。若王爷与赵辰降秦,把大康腹地让给秦国,本王保你们荣华富贵,赵家永世安康,若王爷冥顽不灵,即使秦军隔岸观火,穆家兄弟,联军都容不下大康皇族。”季玄陵说。
    “秦王,你过分了!”
    让皇族降秦,亏季玄陵说得出口。
    赵睿气喘吁吁,不甘心,非常不甘心!
    若非穆家兄弟叛变,乱导致整个局势恶化。
    他在江州,高唐州驻扎的虎贲军,绝对不怕秦军,绝不容季玄陵嚣张跋扈。
    此时,季玄陵表现的咄咄逼人,厉声警告说:“王爷,没得选择!”
    赵睿懊悔,若料到季玄陵这般态度,他何须前来自取其辱。
    起身怒视季玄陵,赵睿作出最后的游说:“秦王,虎贲军撤出江州,高唐州,等同把两地让给秦国,若秦王对西南三州有兴趣,欲派军前往,虎贲军绝不阻挠。
    望秦王不要参与北方的战斗。”
    尽管没法不能打消季玄陵占领大康的念头,但若能得到他不参与北方战斗的保证,大康集结所有精锐赶往北疆,驰援公羊越的精骑,不仅能够平息穆氏兄弟叛乱,还能阻挡北方联军。
    虽然结局两败俱伤,至少保证大康延续。
    赵辰,赵睿愿撤出江州,高唐州,支持秦军征讨西南三州,特别是支持夺取西南之地,这远远超出季玄陵的预料。
    季玄陵不再做作,爽快的说:“当然,这么做对你我都好。”
    秦军能占领东线,西南各州,届时,将从四面彻底包围大康,大康像到嘴边的肉,任由秦国随时吃下去。
    “呼!”
    赵睿呼口气。
    平息北地叛乱,复出的代价太大了。
    他不知道这么做,最终能否保证大康继续延续,至少短期内能解决北疆的危险。
    赵睿沉默少许道:“秦王,希望你好生照顾浣容,不要让她面临危险。”语声落,赵睿不做逗留,甚至没有向季玄陵告辞,起身快步走出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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