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敲门声惊醒,猛地就睁开了眼睛。
    “谁?”我肃声问道。
    外面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秦道长,是我...孙让。”
    怎么是他?他找我干什么?我眉目稍稍锁了起来。于是,起身下地,我来到门口,打开了石屋的门。
    门口。
    孙让眼见门被打开,他就笑嘻嘻地朝我说道:“秦道长,我有事找你。”
    我看了一眼孙让,他嬉皮笑脸的样子,让人觉得不怀好意。不过,我更为惊讶的是,外面的天色竟然完全暗了下来。
    孙让眼见我站在这里没动地方,他赶紧说道:“秦道长...不,秦哥,我就是想找你聊聊,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我让开了路,说道:“你进来吧。”
    孙让跟在我身后,走了进来。我用打火机把屋里面的烛台点燃,回头看向一脸拘谨的孙让。
    我问他:“你这么晚了找我做什么?...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间屋子里面?”
    石屋中,幽幽的烛火亮着昏黄色的光芒。
    孙让稍稍抬头,解释说:“是因为先前我离开的时候,注意了一下。最后还有几间屋子空着。空地上就只剩下了你和那个赫连女道长,所以,我很容易就找到这边来了。”
    “嘿嘿,还好没有找错,不然找到了赫连道长那里还真是说不清楚了。”
    我点点头,就又沉声问他:“那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嘛?”
    没想到,这个孙让却是“啪噔”一下跪在了地上,他说道:“秦道长,我求求你,你一定要帮帮我!...你是和那个判官钟馗大人一起过来的,你的本事比那个厉道长还要厉害,你一定是可以帮我的?”
    我有些犯糊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和你之前没有接触,也不在同一个城市,我们没有交集。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孙让忙说:“很简单的,很简单...秦道长,我想修炼出阴司法力,我想成为那五名执行者中的一个。我想活下去,我不想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没有人让你死啊?”我很诧异他的话。
    孙让忙说:“不不不...不是谁让我死,是我得了大病,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但是如果我成为了那五名执行者中的一个,我就可以...可以多出二十年的寿元。我就可以活下去了。”
    “得了大病嘛?”我心中狐疑了起来。
    没想到,这个孙让却是从身上摸出了一张纸递给我。“秦哥,这是化验单,你看看。先前我刚刚在医院看完病,准备回家的路上,就被阴司的鬼差带到了这边来。”
    “这是化验单,上面有我的诊断结果。”
    说话间,孙让的眼圈红红的,脑袋直接就低了下去。
    我接过化验单看了一下,上面的诊断结果是:重型再生障碍性贫血。
    孙让哭腔腔地说道:“这种病很难治愈的。医生说,我最多也就能活一年的时间。”说着,孙让张开了嘴,让我看,“秦哥,你看我的牙龈,上面还沾着血丝呢,就是因为这种病引起的。”
    我看过去,果然在他的牙龈上面,有着不少的血沫。
    把化验单还给了这个孙让,我说道:“嗯,你的情况我已经了解的。但是,孙让,我不是不想帮你,是我现在也没有修炼出阴司法力。我刚刚尝试着利用我们道家门派中的法力把阴司法力引到经脉当中,不过,还是失败了。”
    “而且我现在也没有找到吸收阴司法力的法门,要是找到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孙让听了我的话,略略地感到有些失望。不过,他随后紧忙说道:“没事的,秦哥,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的。你那么厉害,还是一个道士,肯定能找到吸收阴司法力的法门。”
    他对我倒是很有信心。
    “你看这样好不好...秦哥,我和你待在一起,我们一起研究。虽然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但是也说不定会想到法子。”
    我沉吟了一下,想了想,点头说:“那好吧,既然你想留在我这边,也可以!...不过,我提醒你,不要有什么鬼心思,不然的话,我会直接送你去见阎王。”
    “这里不是阳间,人命如狗,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孙让也是个聪明人,他紧忙点头:“我明白,我明白!...先前的事情,秦哥,是我得罪了你,你不要见怪。我就是没有正经的手艺,所以干了几年的小偷,这才养成了偷窃的毛病。”
    “不过,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对你有歪心思的。我们现在可是统一战线的人,我需要你帮我,怎么可能会做那些不好的事情。”
    “嗯,你明白就好。”我回了他一句。
    然后,没有理会他,我走到石床门前就躺了下来。
    石床是很大的,躺两个人也是没有问题的。孙让却有些拘谨地站在一边,没有动地方。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过来吧,你睡在我旁边就好。”
    孙让嘿嘿一乐,忙谢道:“谢谢,谢谢你秦哥。”
    之后,我们两个就躺在石床上面睡觉。
    这边的时间已经混乱,外面的天还黑着,也不知道现在到底几时了。不过,在几个石屋里面的确有几个人,正在尝试着从地藏石里面吸收阴司法力。
    其中就包括那个崂山派道士厉涛以及闾山派总坛那边的赫连小小。另外还有两个普通的阳间人,在急着想利用地藏石修炼出阴司法力来。
    不过无论是道士厉涛还是女道士赫连小小,都遇到了和我一样的问题,就是道家法力和阴司法力相互的排斥。那个赫连小小废了半天的功夫,没有吸收一丝的阴司法力不说,身上的道家法力也散去了不少。
    额头上面全是汗珠不说,脑袋里面一阵刺痛。
    “该死!真是该死!...这阴司法力竟然这么难吸收。”赫连小小那张柔美的脸上,出现了怒容,目光低垂着,脸色难看。
    她也意识到不能在过多地消耗地藏石里面的阴司法力,不然只会是浪费。于是,她放下地藏石后,就开始屏息静气,运转法诀,恢复身上的道家法力。
    那个厉涛也消耗了不少地藏石中的阴司法力,他的脸色也同样很难看。
    反倒是,另外几个尝试着想要修炼出阴司法力的阳间人,还在极力地感知着阴司法力的流动。
    那几个人中,有一个叫张文炳的男人。
    他四十多岁,留着平头,脸面稍黑,但是他的眼睛盯着地藏石的时候却是变得狡黠了起来。虽然没有感知到阴司法力的流动,不过他眼中却是仍旧带着兴奋。
    “二十年的寿元!哈哈,还真是好东西呢。”他自言自语,嘴角勾勒出笑容,仿佛那二十年的寿元他势在必得一般。
    还有一个石头屋,里面住着两个人,正是那个刘高和那个叫带玉的女子。这两个人啊,先前也尝试着用地藏石想要去修炼出阴司法力,但是都没能成功。
    不过他们很会调剂,没多大一会就把修炼阴司法力的事情放到了一边去。然后,这一男一女就开始在温热的石头床上面几番云雨。
    那个女人的叫声,甚至于住在隔壁的阳间人都能够听得到。
    不过,刘高和那个女人却并不在意,仍旧进行着。
    这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早上的时候,孙让推了推我,轻声叫道:“秦哥,天亮了。”
    我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别说,昨天晚上睡得还真是挺熟的。温热热的石床,睡上去,的确是让人觉得舒服,并不会觉得硌。
    我和孙让走出了石头屋。
    出门后,我发现石头屋的外面已经有不少人站在那里。眼见我和孙让一起出来,那个崂山道士厉涛朝着我这边望了一眼,然后,他朝我点了点头。
    不过,我发现他开了法眼在观察着我。
    想必他也想知道我是否修炼出了阴司法力。但是很可惜,我也没有修炼出阴司法力。
    和他一样,我去观察其他人。很失望,无论是那个厉涛还是那个赫连小小以及其他站在屋外的阳间人,都没有修炼出阴司法力。
    不过虽然如此,但是大伙的反应都不大。
    甚至,还有人在空地打起了太极,还真是闲得慌。
    那个赫连小小在我出来的时候,也注意到了我。她朝着我走了过来。来到我跟前的时候,赫连小小扫了一眼我旁边的孙让。然后,她说道,“秦大哥,你怎么和他待在一起,他的手脚可不怎么干净啊!”
    不等我出声,我旁边的孙让就有些不高兴地说道:“赫连道长,你这话可是不对啊,我们都是单独的人,单独的个体,谁和谁待在一起,也都是自愿的。我和秦哥投缘,我们两个一起探讨地藏石的事情,恐怕也没什么吧?”
    “不然,你觉得我不合适和秦哥待在一起,那你是不是认为,你自己更适合呢?不过,你是一个女人和我秦哥待在一起恐怕也不好吧。要是传出什么绯闻来,那就是在玷污我秦哥的名誉。”
    这个孙让还真是...嘴损。
    赫连小小的脸色立马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她的黛眉皱紧,有些恼火地说道:“你竟然和我这么说话,信不信我收拾你...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和秦道长,我们两个...都是闾山派的人。”
    听了这话,孙让立马就怂了。他觉得自己捅了马蜂窝。
    赶紧的,他侧过脸来,目光盯着我。咽着吐沫,他紧张兮兮地问道,“秦哥,不是吧?你真的...真的和赫连道长是一个道门的吗?”
    我面朝他,点了点头,说:“嗯,我们是一个道门的。说起来,赫连道长可以算是我的师姐,她比我先加入的闾山派。”
    听完我的话后,孙让的脸色变了又变。之后,他的脸上就堆满笑容,面朝赫连小小溜须拍马地说道:“赫连道长,你别生气,我刚才是一时口误...我真是不知道,你和秦哥是这种关系。”
    “要是知道你们是这种关系的话,我肯定不会乱说的。”
    但是赫连小小却是更为恼火了,“你说什么?...我们是哪种关系?...孙让,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找打?!”
    的确,孙让的语调容易让人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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