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在自己的府邸被刑部的人抓走,莫名其妙的就成了窝藏朝廷重犯的犯人,连事情的经过都不知道,就被革职下了大狱。
    而李家主却是在知府那发现的时候起,就是昏迷不醒,只吊着一口气。刑部找了太医来医治,却没有治好,始终没有见他醒来。
    听到这个消息的知府,那是心都凉透了,原本还指望着李家主醒来,指认定军山是同伙,他也可以趁机开脱,哪里知道李家主一直不见醒来,他就一直被关在了大狱里。
    墙倒众人推,求救也无门。
    后来还查到了知府贪污受贿,强抢民女等等罪名,知府在大狱里苦苦煎熬了三个月,实在是看不到希望了,解下了裤腰带,往房顶上一挂,打了一个节,脖子一伸,就这样吊死了。
    吊死后成了畏罪自杀。
    案子就这样停滞了下来。
    朝廷另外往临安城派来了个知府,姓沈,名久铭。
    是严孜青以前的军师——沈久祥的亲大哥。
    徐天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草木干枯,树叶飞舞的深秋季节了。
    强抢民女......
    当初知府和佘敬来定军山送过十二个美女,会是抢来的吗?
    定军山的大厅里,徐天姣坐在回廊上,不无担心的问:“严大哥,那几个丫鬟......没问题吧?”她真的后悔,当初怎么会收下这几个女子呢?
    严孜青倒是无所谓的,“我们定军山又没有强抢民女。再说了,就算抢了也没事,反正他们也打不过我们。不抢,还不是想暗中收拾我们么?抢与不抢,都没有关系的。”
    话是这么说,事实也是这样的,但是,徐天姣还是不太放心,“严大哥,我去看看夜南珠。”
    夜南珠正立在山崖底的那个不小的湖泊边上,一只手抓着一个野果,一只手接过来丫鬟剥好的南瓜子,一口野果就着一口南瓜子的吃着。
    眼睛却是看着湖泊里,闪闪发光的大声说:“那里!那里!我看到了,一条大鲤鱼!快抓住它,我晚上就用它熬汤了!”
    湖泊里,四个着丫鬟打扮的少女,半个身子都淹在冰凉的水里,冷的瑟瑟发抖。但是,听了夜南珠的话,不得不朝着她指的地方伸手下去。
    山崖底常年大雾,能见度原本就低,就算现在才是秋天,正午时分,太阳也烈。可是太阳照到湖面上时,穿透层层雾霭,已经没有多大的温度了。
    那湖水,真是冰冷刺骨。就连成年的男子都不一定能受得住。
    何况那娇滴滴的女子?
    徐天姣眼睛微眯,看着那不远处扑腾的人,慢慢的收回视线,“南珠。”
    夜南珠回头,就看见徐天姣站在不远处,开心的说:“徐姑娘,你来了。这里的野果都熟透了,正想叫人送点给你呢。尝尝这个。”
    小丫鬟递过来了一个熟透了的果子,拳头大小,白里透红。徐天姣咬了一口,鲜美多汁,酸甜可口,味道真心不错。
    “嗯,真好吃!你上几次送的都不及这个好吃!”徐天姣由衷的赞叹。
    夜南珠笑,嘴巴却是不停:“是啊,我也觉得好吃。”山崖底下野果丰盛,在这秋天里,树上的野果几乎都成熟了。
    徐天姣看着那微微圆润的夜南珠,说:“你最近挺能吃的啊。晚上还想喝鱼汤?我给你做个不一样的鱼汤。”
    夜南珠果然高兴,笑着道谢:“那就多谢徐姑娘!”
    徐天姣说:“我们姐妹,叫姑娘姑娘的挺奇怪,直接叫名字吧。”
    “嗯,天姣。”夜南珠又是一笑,答应并叫了一声。
    徐天叫笑着应了一声。又说:“你们抓到几条鱼了,等下也送我一条,我那后母,最近最喜食鱼,明天我也叫人来抓鱼,多抓点,放着慢慢吃。”
    地上的木盆子里,已经有了五六条鲤鱼,在翻腾着浪花。不过不太大,也就一斤左右。
    那四个丫鬟,也算厉害了,徒手抓鱼,还抓了那么多。
    “嗯,也好,这湖里鱼多。走,我们回去熬鱼汤去。”夜南珠伸手拉徐天姣的手,吩咐身边的小丫鬟:“叫她们上来吧,一人给一碗姜汤。别冻风寒了才好。”
    语气温软和善,像一个良善的当家主母。
    也只有近身的小丫鬟才知道,这位可不是好惹的,那四个后来的丫鬟,不知道吃了多少暗亏,却又说不出来,要不是她心性纯良,对男主子没有非分之想。
    或者是没有后来的那四个丫鬟坐对比,她也以为主母是个良善的,大度的。直到见了后来的事,才知道什么是钝刀子杀人,什么是煎熬,什么是生不如死......
    小丫鬟打了个寒战,才对这湖里高声说:“夫人命你们上来!”
    四人哆哆嗦嗦的上岸来了,全身湿淋淋的,冷的发抖,一个个咬紧了牙关。看见徐天姣,还给徐天姣行了个礼。
    徐天姣淡淡的扫一眼她们,看她们规规矩矩的,再没有之前的妖妖娆娆,便垂下了目光,扶着夜南珠,说:“慢点走,这地上不平,要注意安全,不能跌倒了。”
    夜南珠另一只手摸在小腹上,眼里都是慈爱的光,“没事的,不就是怀个孕,哪里就那么娇贵了。”
    夜南珠已经有了身孕,不到三个月,头几天才发现的。
    徐天姣笑着接话:“虽然还感觉不到什么不一样,但是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点,不然后悔就来不及了。”
    几个丫鬟跟在后面,抬着木盘,大气都不敢出。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夜南珠说着,突然笑盈盈的问:“你后母那,确定了没?是不是有了?”
    徐天姣说:“现在月份太小,看不出来。得过段时间再把脉看看。”
    夜南珠说:“肯定是有了。和我那时候的样子一样的。陈瑶快生了吧?”
    算算时间,陈瑶已经到了要生产的时候了,袁猛也已经找好了两个稳婆,就住在山寨里,方便随时叫人。
    “嗯,是快生了,就在这几天了。”
    两人一路说着话,已经来到了住的地方。
    现在的山崖底,已经不是兵器的秘密制造点了,那里都被夜沧改成了居住地,至于兵器都收放好了,原铁也深埋了。
    现在的山崖底,从外表看,就像一个与世无争的部落居住地。
    丫鬟们当然不敢让徐天姣下厨,只是让她站那里指挥。
    最后在徐天姣的指挥下,真的做出来了一碗鱼汤,没有油花,没有鱼腥味,连鱼刺也过滤去了。
    夜南珠喝了很喜欢,直言以后每天都要喝这种鱼汤了,徐天姣苦笑:“你不是一直想让那四个丫鬟去给你抓鱼吧?”
    马上就是冬天了,要是夜南珠一直喝鱼汤,那四个丫鬟可就有得苦头吃了。
    夜南珠眼睛一瞪:“你不是送给我了么?现在心疼她们了?我就喜欢喝美人抓的鱼做的鱼汤,喝着就心情好,那些汉子粗手粗脚的,抓的鱼都要死不活的,没胃口吃。”
    这是什么逻辑?吃鱼还要看是谁抓的鱼?
    孕妇是最没有道理可说的,徐天姣也不和她计较:“那是你的丫鬟,你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关我什么事呢?”说完看了看四周。
    夜南珠会意:“你们都下去吧。”
    侍立在一旁的人都下去了。徐天姣才说:“刚刚得到消息。原临安城的知府被查出来强抢民女,我想着,那天他送来的那些个女人,说不定就是强抢来的。你别把她们折腾死了,等查明了,我们就把她们送回去吧。那知府的事,可是皇帝直接下令的。我们还是小心点好。”
    夜南珠听了,略沉思了下:“这几个,可不是简单的人,要不,我们秘密的把她们买到燕回关去,神不知鬼不觉的,也就没人知道了。那里契丹大军很愿意买美貌的年轻女子。”
    燕回关现在戍守着大量的契丹士兵,买年轻女子,只有一样作用,那就是作为军妓。
    军妓.......
    徐天姣吓了一跳,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南珠啊,你怎么了?那些女子是可恶,她们怎么得罪你了,需要把她们卖去做军妓?”
    夜南珠拍拍徐天姣的手:“天姣妹妹,你还没有成亲,自然有很多事情不知道。这几个女子不卖去燕回关也行,那就直接溺死在湖里,尸体用火烧了,她们的卖身契一并烧了。那就再没有了后顾之忧。”
    这下,徐天姣是真的震惊了,这样好吗?
    恶毒......
    夜南珠眼睛一转,笑了笑:“没事,我也是说说而已。做与不做,还是看你。不过,如果想要掩盖,那就是死无对证,你以后会懂的。”
    徐天姣以后懂不懂不知道,但是她现在是不懂的。
    当她提着一条鱼,回到山上时,脸上还是有点恍惚,余光里却看见一人出山寨大门去了。那是镇守在汴城的佘敬。
    严孜青走了过来,“娇娇,刚刚想去找你呢。怎么去了那么久?”
    徐天姣看看不太明亮的天,诧异说:“找我做什么?”
    严孜青说:“不是怕你出事么?再说了,佘敬也找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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