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有才脱口而出:“我喜欢蓝釉!”
    说完一阵脸红发烧,就算喜欢,他怎么能就这样说出来了呢?
    现在后悔还有用吗?
    应该是没有了。
    因为自从何义亲自到账房去领了过冬的粮食过后,定军山的人们讨论的最多的,就是账房先生喜欢二寨主夫人的丫鬟蓝釉的事了。
    定军山上少女人,而仅有的几个女人中,没有主的也就只有二寨主夫人的两个丫鬟,蓝釉和青花。其中青花还太小,才十二岁,下不去手。
    徐天姣的丫鬟小彤,那就更小了,更下不去手了。
    只有蓝釉,十四岁的年纪,再过一年就及笄,可以嫁人了。
    人们日防夜防,明争暗抢,就是希望做那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人,怎么一不小心就让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抢了先?
    服气么?当然不服气!
    所以,最近的账房,时不时的有人去转一圈,也没有什么事。
    有时是有一个自认为长得比方有才英俊的人,打分整齐了,往账房一坐就是半天,也不说话,就那样盯着方有才的脸看,看的方有才心里发虚。
    有时是一个强壮的人,光着膀子,站窗外,直直的盯着方有才,让人莫名其妙,吓一大跳。
    有时是故意在方有才面前数钱。
    方有才是账房先生,还没有见过钱吗?
    他真心想用钱砸死在他面前数钱的人。
    可是,他不敢,他打不过人家。
    ......
    悲催的方有才,心里郁闷也不知道找谁说。
    何义么?在这之前,他还认为何义是他在定军山最好的朋友了,经过现在,呜呜......可能是自作多情了。
    蓝釉么?压根就没有说上几句话,可能蓝釉还正因为这事而恼自己呢。
    他往蓝釉跟前凑,不是自己找死吗?
    丽娘......因为有孕,被徐仲勋十二个时辰小心侍候,那是一刻也不离身啊。
    方有才郁闷无人述说,加上担惊受怕,没几天,就病了。
    而刚刚才被严孜青勒令强行休息几天的徐天姣,不得不重新到账房里忙活。另外,还要去帮方有才看病。
    徐天姣更加的忙碌了,有时都顾不上和严孜青好好的说上几句话。
    严孜青这几天的脸,黑得像厨房里的锅底一样,人人自动退让,尽量的从他眼前消失,不,是尽量的不从他眼前过。
    可是,有的事情那是躲也躲不过的。
    暗处的角落里:
    士兵甲:“你去报告,就说临安城新来的知府大人,在大门外等着求见。”
    士兵乙:“我不敢去,万一,大当家的发现把账房先生气生病的人有我的份儿,那我是不是有去无回啊?”
    士兵甲:“你去,他不知道。”
    士兵乙:“我......”
    突然,怎么气场不一样了呢。
    两人同时向上看去,台阶上,站着的不是严孜青吗?
    严孜青黑着脸,瞪着他俩,明明天还不是太冷,两人却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战。
    “我不知道什么?”严孜青清冷的声音响起来。
    士兵乙:“我......小的只是脱了衣服在账房那路过了一下,哪知道......文弱书生就是不经吓!”
    严孜青:“你为何要脱衣服?”
    士兵乙:“那.......那方有才说他喜欢蓝釉,小的气不过!”
    这都是什么事!?严孜青扶额,这些人争风吃醋,怎么到最后,受累的是徐天姣啊。眼睛一转,就说:“我记得你叫孙集?”
    士兵乙,哦,是孙集说:“是,小的叫孙集。”
    “把门外的人领到议事厅来。然后,孙集,自已到账房报道,学做账。”严孜青说完,往议事厅的方向去了。
    孙集眼睁睁的看着严孜青渐行渐远,默默的哀嚎:大当家的啊,我不识字啊!
    一边的士兵甲,用自求多福的眼光看着他,说:“走,我们去领人。”
    领人过后,那就得去账房,孙集的脚步想定在地上,可架不住士兵甲的拖拉。
    士兵甲:必须拉走,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一不小心被大当家的“看上”,去账房学做账了。对于他们这些不识字的人来说,去看书写字,那真的是要命的事。
    士兵甲喜滋滋的拉着孙集就走,这是个好消息,忍不住就想找人好好说道说道。
    人的八卦精神,真是无处不在啊!
    新上任的临安城知府--沈久铭,经不住好友飞骑尉黄陵裕的缠磨,只好答应和他一起来定军山拜访。
    想他堂堂知府大人,却要去拜访一个山寨,怎么感觉那么奇怪呢?
    好在,三弟沈久祥和严大当家的交情很不错,就以个故友的身份来吧,沈久铭打定主意,老脸还是发红发烫,仰首挺胸的走在了最前面。
    孙集打开议事厅的大门,向严孜青报告:“大当家的,人来了。”
    严孜青正在看一本书,头也没有抬,说:“叫人进来吧。”
    孙集略墨迹了一下,想说点什么。严孜青抬头,皱眉,凌厉的眼神就这样射向他:“还有什么事么?”
    “没.....没有了。”孙集,落荒而逃,本想再求下情,不去账房的,可是对上严孜青的眼睛,他不敢说。
    哎,还是去账房吧。
    孙集垂头丧气的出去了。
    进来的是两人,前面的那个人虽然一身便服,可是有一股常在上位的气势,眉目间,与沈久祥有三分相像,想必就是新来的知府大人了。
    后面的一人一身的凛凛煞气,显然是久战沙场之人,而且严孜青认识,黄陵裕。
    那粮草的事,黄陵裕终是疑心了他,不过,严孜青也不惧。
    思量间,面上已经扯出来了笑,严孜青站了起来,套说:“久仰两位大人,请坐!”
    两人也拱手说了“久仰。”
    分别坐下了。
    沈久铭便笑着说:“严大当家的,真是好风采,常听三弟提起你,多是夸赞之词,现在看来,一点不虚。”
    严孜青也笑:“大人气了,一介草莽罢了,哪能得大人如此夸赞?”
    黄陵裕一双眼,直直的看向严孜青,没有笑:“严大家的,气了。说起来,还得多感谢严大当家的高抬贵手,让我等押送粮草能安全到达,黄某在此多谢严大当家的。”
    黄陵裕,复站起来,再一次的拱手。眼神却是一刻也不离严孜青,他故意提起来粮草,就是想看看严孜青的脸上有没有什么变化。
    可是让他失望了。
    严孜青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连眼色都没有漂浮,依旧的笑意盈盈的说:“黄大人,你太气了,保家卫国,人人有责嘛。严某虽然是一介草莽,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看严大当家的一脸坦荡荡,难道那一半粮草不是他劫走的?
    黄陵裕接着说:“严大当家的既有悲悯爱国之心,又有雄才伟略。何不就此报效国家,从此做我们大宋国的栋梁,既能光宗耀祖,又能一展抱负,岂不是好?黄某回去就像陛下禀明此事,陛下是个爱才之人,定不会亏待了严大当家的去。”
    严孜青无力的叹了一口气,又来了。
    这皇帝真是无赖至极,明明知道他不会归顺的,却只要有人从朝廷那里来,都会带着那一道密令,别人不知道,皇帝还不知道吗?
    这样有意思吗?
    “黄大人,严某生在山野,长在山野,已经习惯无拘无束的的生活了,也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就想好好的待在这山野里,安度余生就好。如果两位大人,来此,就是为了说这事的,那恕严某不远送了。”
    这就是明晃晃的赶人走了。
    沈久铭还以为严孜青看在沈久祥的面子上,好歹要给他们几分面子,哪里知道,一言不合,就赶人了。
    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想土匪就是土匪,一定素质都没有。
    其实,他还误会严孜青了,要不是看在沈久祥的面子上,他就不会被接见的。
    黄陵裕脸上也是挂不住了,没道理别人都赶你了,你还不走。
    “告辞!”两人同时站起来,说了这么一句话后,急匆匆的就往外走了。
    临出门时,黄陵裕低声的对沈久铭说:“沈兄,这严大当家的,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好像在那里见过一样。”
    严孜青的耳力好,离了那么远,还是听见了,顿时,杀气顿起,眼里有精光。
    这个黄陵裕,是认出以前的自己了,还是认出在劫粮草时的战场上的自已?
    不管是哪种情况,这黄陵裕,怕是不能留着的了。
    严孜青的真实身份,除了皇帝,小王爷,阔真,漱玉,还有徐天姣,沈久祥,山寨的人知道,就没人知道了。
    前面那几位,不会想让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的。后面这些,都是他的亲信,也不会对外说。
    而,黄陵裕,不是简单的人,他一旦有了疑惑,就会想方设法的去寻找答案,这不是严孜青所希望的。
    正在行走的黄陵裕,突然感觉到杀气,不由自主的四处打量,没有看见什么人,而严孜青,离他们太远,应该听不见他们说话才对。
    焉知就是他这一句话,断送了他的性命。
    五天后,黄陵裕,把该打听的都打听清楚了,包括李家主与定军山的那一段。
    黄陵裕暗暗心惊,快马加鞭的赶回去,向皇帝报告。
    路过北邙山时,遇到大量的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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