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成河,拳印如山。
    在剑气与拳印相对而行的同时,整个擂台似乎都被包裹进了一个特殊的环境之内。这个环境中,满是呼啸的剑气,那是斩裂一切的意志,这是剑之意境。
    与剑灵联动之后的剑之意境,虽然与前几日张轩老师在课堂上营造出来的意境不能相提并论,但作为一个纳元境六重天的修者来说,已经是难能可贵、令人艳羡的了。
    看台上的观众们,只能隐隐感觉到擂台上的剑意。
    而被万千剑意笼罩其中的钱不二,则首当其冲地承受着无尽的撕扯与劈砍之意。可他并不畏惧,体形变大之后的他,不仅仅是身高上的明显拔升,肉体的防御能力也已经到了一个变态的地步。
    数之不清的有形剑气切割在钱不二的身体上,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就像是铁匠铺打铁的声音一般。而那些剑气,却只能在钱不二的身体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浅白色的刻痕。而且刻痕持续时间不长,往往在下一批剑气尚未打来的时候,有刻痕的地方便已经恢复如初了。
    与这形成了鲜明对比的是,有一些位置较偏的月牙形剑气,劈砍在擂台的四方台角,发出了一阵喀嚓喀嚓的声音。那特制的擂台岩石竟被剑气斩出指头粗的裂缝,西北方的那一角更是直接被一道剑气给剜了起来,尖锐的台角直接被磨平。
    “嘶——”
    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之后,是观众们对钱不二肉体的全身认识:“那还是人类的身体吗?!”
    砰!
    离人剑率先与拳印之一撞在一起。
    嗡嗡嗡,离人剑剑体剧烈颤抖,发出音量极大的剑鸣声。那抹白虹处在急剧的动荡之中,一时之间让人看不分明,就像是一道白虹突地分出了几十道、几百道虹光一样。
    咔。
    拳印之上,出现了裂纹。
    不过,拳印并没有就此溃散,随着钱不二猛地再度前踏一步,那拳印似乎又受到了力量,湛湛地发出金黄色的光。
    离人剑不得寸进。
    “剑合!”
    御空而来的第五听云毫不相让,大吼一声,紧接着整个擂台上的所有剑气,都不再去进攻钱不二,而是接二连三地射上空中,在空中盘旋两圈之后,纷纷汇入到离人剑白虹之后的“剑河”中去了。
    随着难以计数的新的剑气涌入,剑河突地银光暴涨。
    咔嚓!
    第一个拳印直接崩碎。
    “噗——”钱不二的本体直接受到影响,喷出一口鲜血。
    砰。
    几乎就在瞬息之间,第二个拳印再次迎上,但离人剑有了其后剑河的支撑,已呈现出了所向披靡之势。所以,在第二个金光拳印与离人剑短接的瞬间,拳印便再次步了第一个拳印的后尘。
    两个拳印化作点点金光消散。
    而离人剑在万千剑气的簇拥之下,射向钱不二。
    刺啦啦。
    钱不二的上身衣物全部被撑得裂开。
    只见钱不二原地踏了两步,双脚陷入台面更深。他的身形再次长大,两只手臂仿佛已经与第五听云的身体一样粗了,他十指张开,双手一前一后,竟直接握住了那电射而来的离人剑。
    嚓嚓嚓……
    离人剑绽放耀眼银光,想要从钱不二的掌心中传过去,然而,巨大的摩擦并没有实现丝毫有效的前进。
    剑,被钱不二制停了!
    跟在离人剑的剑河,这是发出狂啸之音,万千剑气同时鸣响,一道接着一道地融入到离人剑的白芒之中,化作离人剑最本源的推动力。
    呲——呲——呲。
    离人剑又开始一点一点地穿过钱不二的手掌了。
    “啊!”
    钱不二对天大吼,十指再度发力紧扣。
    于是,离人剑又出现了滞停的势头。
    不过,第五听云终于是趁机回到了擂台之上,只见他御动梯云纵的灵动身法,眨眼之间就出现在了离人剑之后。万千剑气给予离人剑的加成尚不足以突破钱不二的双手,那么,再加上他第五听云的呢?
    第五听云疯狂调动丹田元力,左掌抵在离人剑的剑托之上。
    成败再此一击!
    有了剑主的元力支持,离人剑的白芒更加刺眼,扎得大部分观众都不得不闭上眼睛,无法直视。闭眼的观众,只能听见擂台上那嗡嗡嗡的剑鸣声,和呲呲呲的尖锐摩擦声。
    离人剑再次前进。
    钱不二那钢铁一般的双掌开始渗出鲜红的血液,血液顺着离人剑的剑刃流出来,然后一滴一滴地落在擂台上。
    “第五听云占上风了。”从大涨的剑鸣声和那剑刃切开肉体的声音,从那离人剑一步一步地穿过钱不二的手掌就可以看出,第五听云占据了上风。
    不出意外的话,第五听云已经把握住了胜利。
    然而,就在众人觉得尘埃落定之时,变故突然发生了。
    轰隆隆。
    如雷的响声在钱不二的周身炸起,那是元素力量猝然的聚合反应。
    “不好,钱二好像要突破了。”
    沈独秀他们一行人最先从这炸响声中反应过来,他们都是纳元境五重天之上的修者,在纳元境这个层次已经突破了至少也有五六次,所以他们对这种声音极其敏感,对钱不二现在所处的状态很是担忧。
    突破,固然是可喜可贺的。
    可在战斗中突破,那无疑是噩耗。
    震耳的炸响声,压迫得剑鸣更加剧烈。离人剑仿佛已经感应到了前方暴动的元素力量,白色虹光一闪一闪的,而且频率奇快,散发着一种极其危险的信号。
    “罢了……”第五听云无奈地摇了一下头,这种时候若要一味进攻,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他向来不愿这样行事。在此之前,他便有过在比试中先等待对手完成突破的先例,所以这时,他想撤剑。
    尽管他知道,一旦被钱不二突破成功,升级之后,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优势将荡然无存。而且,极有可能不仅优势全无,他还会落败。毕竟现在的钱不二,就已经让他底牌层出了。
    但,那又怎样呢?
    坦然面对钱不二升级后的疯狂反扑而输掉比试,和一狠心趁着钱不二升级时而赢下比试,这两者之间,他更倾向的,可是第一种啊……
    毕竟,温良恭俭让、仁义礼智信的十字家训摆在心里,他虽不能保证时时刻刻践行,但偶尔面临着这种抉择之时,仁义二字,恭让二字,还是不由自主地就会浮现出来啊。
    而且,输赢对他来说,不会像第二轮武试那般重要了……
    主意已定,第五听云收了元力,准备撤剑。
    然而,钱不二却不肯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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