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的净璃已经走入了厅内,可那些人根本无暇顾忌她,个个双眼冒光的盯着面前桌上的琉璃石块,或兴奋或沮丧或故作高深或一脸懒散。
    净璃走到其中一人的身后看了看,发现那琉璃石块上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图案,看不懂是何意。
    她又凑近了些,不经意的一缕发丝垂落,扫到了身前之人的脖子,那人挥了挥手,嫌弃的说道:“离我远点,离我远点。”
    “啊,不好意思。”净璃连连道歉并且后退了几步,又疑惑的看了那一桌人一眼,发现他们竟根本没人分一点注意力给她,对她这闯入者视若无睹。
    净璃绕着那三个方桌走了一圈,除了那没有参与其中的小男孩抽空看了她一眼外,再无人理会。净璃朝着那小男孩挥了挥手,道:“小弟弟,你好啊。”
    那男孩鄙视的瞄了她一眼,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石桌上。
    接到鄙视的眼神,净璃嘴角抽了抽。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她大着胆子走到那看起来最温和的白发老人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叫道:“前辈,前辈。”
    “哎呀,走开走开,别害我输钱。”那白发老人先是嫌弃的挥了挥手,又中气十足的对对面人叫道,“阿阮,你等着,今日我定要将你杀的片甲不留。”
    “臭老头,你就放大话吧!”对面那女子啪的一声将手上的琉璃石块扔到桌子中间,“且等着。”
    净璃无奈的在厅内绕了好几圈。终于站在了一个容貌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身后,且没有再被嫌弃。她先是站着看了好一会儿,又看了看那中年人所坐的长凳,悄悄放上了半个屁股,过了一会儿,见无人理会自己,便大着胆子整个人坐了上去。
    这一桌的四人都比较安静,只听到琉璃石发出的叮咚的碰撞声,净璃也安静的看着,慢慢的竟看出了些门道。
    “哎哎。打这个。打这个。”不知不觉中已经入迷的净璃早已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也忘了自己的目的,她见那中年人正要出牌,忙伸手制止。点了点另一张牌。道。“这张这张,打这张。”
    那中年人想了想,竟听了净璃的。而净璃见他没有生气,也开始光明正大的参与起来,直到对面那面相温婉的女子忽然出声道:“这样可不公平,阿昭,你们这是两个人联合起来对付我们。”
    那中年人也终于开口了,他答道:“既然如此我先休息一下。”
    他扭过头对净璃道:“丫头替我上,我先歇歇。”说完,他站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好!”净璃早有此意,屁股一挪就挪到了中间,她一撸袖子,兴奋地说道,“来来,咱们四个来。”
    那中年人站在净璃的身后看了一会儿,脸上是意味不明的笑容。
    又过了一会儿,他扭头看向身后,恰好那小男孩也正扭头看过来,两人视线相对,中年人挥了挥手,示意男孩到自己身边来。
    那男孩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女子,又看了看中年人,从长凳上跳下来,蹦到了中年人身边。
    “来来,我们再来一次!”刚刚玩完一局且输掉的净璃不肯甘心,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拍,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走开走开,没工夫理你。”
    话一出口,她忽然僵住了。她这是在做什么?这琉璃石块有问题!
    净璃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头有些晕,脸色也很不好看,莫非这东西能够摄人心魂吗?
    净璃扭头看向将自己从沉迷中解救出来的人,正是那中年人,中年人对净璃笑了笑,又对身边的男孩说道:“清风,你帮我玩几把,我有话跟这小丫头说。”
    男孩清脆的应了一声好,跳到石凳上,占据了净璃原本的位置。
    净璃有些尴尬的看着那中年人,对自己竟然如此没有定力感到羞愧,她这大概算得上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玩物丧志吧。
    中年人温和的笑了笑,安抚她道:“我们这些老鬼日子过的太无聊,又被困在此处不知何时能重见天日,总要找些事情来做,幸好有这麻将在,用来打发时间倒是很好。”
    “这东西名叫麻将吗?”净璃疑惑的看了看方桌,她会下棋,因此大概能够看出这是一种游戏,看久了也能够看出些规则和门道,只是不知道它叫什么。
    “是啊。在你之前还来过一个跳脱的男孩,那孩子虽然满口胡言乱语,但给我们留了这东西,以供我们打发时间。”他们靠着这麻将打发了几万年的时光,竟然也没有厌烦。
    “前辈,不知……”
    “由我先说如何?”净璃总算调整好心情,正要向这中年人询问事情,却立刻被他打断了。
    “好。”她毫不犹豫的点头,由谁先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谈话的内容。
    见净璃点头,中年人露出满意的笑容,眼角些微的鱼尾纹丝毫不损他的英俊,反而更增添一种独特的魅力。
    净璃被这笑容晃到,她心道,这人老了都如此有魅力,年轻时不知是何等妖孽。
    “你叫什么名字?”中年美男柔声询问。
    “苏净璃。”
    “你既然是我的后人,我唤你一声璃儿如何?”中年美男带着净璃走到大厅的另一侧,带她在一个空桌处坐下。
    “前辈是凤族人吗?”既然开口便肯定她是“后人”,那就是认定了她的身份,她也无需再兜圈子,更没有必要问自己为何是凤族之类的无脑问题了。
    “是,我名唤连昭,你可以叫我阿昭。”
    “阿昭?”直呼其名是不是有些冒犯,虽说这中年人一脸温和,可按照时间来推理,应该也是个老鬼了。
    是的,这里的所有人都是鬼,而且与蝶衣一样,都是具有灵体的鬼。
    连昭似乎看出了净璃的顾虑,他解释道:“咱们家的人,一般都是直呼名字的,叫辈分容易出问题。比如,你若是叫我一声祖爷爷,那边那个你就得叫声爹。”
    净璃还没反应过来,那被连昭指着的年轻男人似是背后长了眼睛,猛的扭头叫道:“你乱说什么呢,我可没有背叛婉儿,而且真要论起来,她应该叫清风一声爹才对。”
    清风,也就是那代替净璃打牌的小男孩,立刻抗议道:“都别胡说八道,我与阿花约定好了要娶她的,来世也要不离不弃。她要是知道我连女儿都有了,一定不肯再嫁给我了。”
    “阿花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也死的不能再死了!”那年轻男人与小男孩就这样吵了起来。
    “你瞧,所以你还是叫我阿昭好了。”连昭耸了耸肩,“若是按辈分叫,咱们家就乱套了。”
    净璃根本没有注意到连昭说了什么,她现在整个人已经凌乱了。
    你们上来就给我安排爹这很奇怪的好吗?她虽然已经有些记不清自己生身父亲的模样,但她确实是有爹的好吗?(未完待续。)
    ps:  其实,我并不会打麻将。但我在构思的时候心想,如果遇上一群被关了几万年的鬼,这些鬼会做些什么,不知为什么,我就想到了麻将,或许是国粹太深入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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