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楚国为吸纳人才,对参与科举之人较为宽容,只要是个品行端正之人皆可参加科举,不问来处,不然晏云还真不知道怎么交代他的身份,是说后宫的“瑜公子”吗?
    “下月便是春闱了。”楚林轩为晏云盛汤,神色十分严肃,看着倒是比晏云本人还要紧张。
    晏云接过汤碗,笑道:“怎么你比我还要紧张,别那么严肃,笑一笑。”
    楚林轩笑了:“皇帝不急太监急。”
    “你是太监吗?”晏云坏心眼的开玩笑。
    “是不是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吗?”楚林轩捏了捏晏云的脸。
    晏云吐了吐舌头,不和楚林轩争辩。
    汤的温度正好,他舀了一勺送入口中,却立刻眉头紧皱,接着重重放下汤碗吐了出来。
    “云云!”楚林轩神色大变,起身轻抚晏云的后背,“怎么了!”
    “咳咳——”晏云咳着,压下胃里的不适,眉头紧蹙,“今天这鱼汤怎么这么腥?”
    楚林轩为晏云倒了杯热水,又拿起汤盅闻了闻,没闻出什么来,又尝了一口,依然觉得这汤鱼鲜味美,没什么问题:“你等会儿,太医马上就到了。”
    楚林轩注意到晏云神情依旧不适,便把汤盅盖上,端到门口让下人撤下去了。
    “皇上,李太医到了。”
    李太医是太医院院长,向来只给皇上看病,这会儿他正吃饭呢被张公公急匆匆地拉出来,他还以为是圣上出了什么事,内心一片惶恐,结果发现越走越偏,根本不是去紫宸宫的路,要不是带路的是皇上的贴身太监张公公,他简直怀疑是不是有人在耍他。
    “李太医快些过来。”楚林轩早把帝王风范抛到九霄云外,“方才他只喝了一口汤就吐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汤已让下人端下去,是否要检查一下?”
    李太医压下心里的惊诧,早听说除夕宴上皇上和瑜公子琴瑟和鸣,宴会后皇上更是直接搬入偏僻的广文宫,传言二人如寻常百姓夫夫一般如胶似漆,恩爱非常,如今看来,传言果然不假。皇上这慌乱的模样,楚国上下有谁见过?
    他看了一眼晏云的脸色,面色红润,又伸手搭在晏云的脉搏上:“皇上不必着急。”
    结果他早有预料,诊断一番后更有“果然如此”之感,他沉吟片刻,站起来对二人行礼:“恭喜皇上,恭喜瑜公子,是喜脉!”
    楚林轩呆了,晏云更是一脸懵逼和震惊。
    “楚国要有小皇子了!”李太医又强调了一遍。
    李太医正在一旁和楚林轩交代孕后的哥儿需要注意的事宜,本来他是要和晏云身边的下人交代的,无奈皇上偏偏要他讲给他听,李太医便只好照做,絮絮叨叨一大堆,余光瞥到楚林轩的表情,发现他丝毫没有不耐烦,反而认真得紧,甚至还差人拿了纸笔一一记下来。
    看来皇上对瑜公子的宠爱远远超出众人的想象。李太医心中下定论,以后绝不能得罪瑜公子。
    而旁边的晏云则依旧一脸复杂,他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他知道这个世界哥儿也能生孩子,但哥儿的受孕率不如女子,何况严格来说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觉得自己应该不会有孩子的。
    他把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心中十分微妙。
    穿越时空本就很不可思议,但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会生孩子?他和闫舟的孩子。
    “云云。”李太医已经走了,楚林轩蹲在晏云身前,发现晏云似乎并不是很高兴,他小心翼翼道,“你不喜欢孩子吗?”
    “我只是反应不过来。”
    “没关系,若是你不喜欢,我们便不要了。我也不是很喜欢孩子,我疼你还来不及哪有心思再要个孩子。”
    “但是你好像很开心。”刚刚拉着太医记笔记的样子那么认真。
    “那是因为怀了的人是你,要照顾的人是你,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晏云笑了,揉了一把楚林轩的脑袋:“真会说话。”
    “我说的都是真的。”楚林轩急了,怕晏云不相信。
    “放心吧,我相信你,你骗不了我的。”晏云太了解眼前人了。
    “孩子就这样吧,顺其自然。”
    “但是下个月就是春闱了,考试艰苦,我......”楚林轩陷入纠结,错过一次要等三年,让晏云放弃也不是,但让晏云继续参加考试他又放不下心,即使把这孩子摘了,养身子也要好长一段时间。
    “没事,我顶得住。”晏云捧着粥碗道。刚刚还没能吃上饭,这会儿楚林轩叫人重新上了一桌菜,都是清淡的食物。
    楚林轩知道自己此刻也做不了什么别的,只能好好照顾好他。他只恨这小崽子来得真不是时候,又恨自己,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都怪自己。
    晚上,躺在床上,晏云怎么也睡不着。
    当了几辈子男人,这会儿自己肚子里竟然有个小生命,这是何等奇特的体验。他想象着自己和楚林轩的孩子会是怎样的,冥冥之中他又觉得,这个孩子应该生不下来。
    楚林轩翻了个身,把心乱如麻的晏云捞入怀中,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拍晏云的背。
    原来他也没睡着。晏云窝在楚林轩怀里想。
    他觉得安心许多,脸轻轻蹭了蹭楚林轩的胸膛,就像小猫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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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国的科举从二月初九开始考试,初九,十二,十五,三场,持续七日,中间不得出考场。今日,已经二月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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