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六儿想了想,郑荀似是说过要入庞家祖坟的话,不过这话,莫说她不信,郑荀自己说来又有几分真心,不过她不愿戳了郑荀的话。
    庞六儿低着头没吭声。
    郑荀心情却好得许多,她低头瞧着他绿色官服的衣摆,男人道:“六儿,你瞧瞧这屋子里可还有什么要添置的,只管吩咐让人去办。”
    郑大人春风得意,此刻心中酣畅,丝毫不亚于当年高中后大马游街的快慰,他自理了理官
    郑荀走后,庞六儿唤了喜鹊前来,她让喜鹊坐下,瞧着壮硕肤色黝黑的女郎扭捏好会儿才坐下。
    她这是叫郑荀敲打怕了,还有这府里的下人,哪个看着都比她能干许多。
    “喜鹊,你刚来郭寺巷那会儿才14岁,如今都17了,这些年我们在一处,我是真心拿你当妹子看,我和郑大人的事,你比旁人要知道得多,我也不瞒你,我又要与他成亲了。”六儿说这话时面无表情,毫不见丝毫喜色,她端起杯喝了口顾婆子泡的蜜茶。
    喜鹊当下喜不自胜:“六儿姐,这是再好不过了。”
    可她顿时又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一时又呐呐说不出话。
    “喜鹊,你既叫我声姐,我也是真心拿你当妹子看,还有元儿、月姐儿,从小也黏着你,以后这府衙里人多,都惯是会看人下菜碟,比不上我们那小院子清净,你卖身契在自己手上,你如今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喜鹊眼眶微红:“六儿姐,不若让郑大人把卖身契拿回去,让我仍跟着你罢。”
    “哪得那么傻,贱籍可是要祸及子孙的,如何比得上良籍。”就像民也终究比不上官,“喜鹊,不若我认你个妹妹,叫元儿和月姐儿给你磕个头,要我能长久,以后你嫁人也好,自立女户也好,我总能护着你一二。”
    喜鹊闻言,忙扑通声在庞六儿面前跪下:“六儿姐!”
    不过她却没反对。
    庞六儿也不挑日子,跟喜鹊两个按着大寨村的习俗,在天地面前立过誓,又让元儿、月姐儿来给喜鹊磕了三个头,这事就算定下。
    郑荀对此一无所知,待晚间下值,男人不知在前衙遇到了什么,脸色并不好,待在堂口吹了会子凉风,才去寻六儿和孩子们。
    郑大人此刻方知道庞六儿不声不响给自己找了个姨妹,男人下意识觉得不妥,六儿便是这点最心善,当初把喜鹊奴籍消了已是天大的恩典,又认起亲戚来像什么话。
    不过小妇人开始跟喜鹊朝夕相处三四年,喜鹊又帮着把元儿、月姐儿带大,这份情谊郑荀虽然不能理解,可他懂庞六儿。
    现在好不容易磨得庞六儿松口,没必要在这点事上面惹得小妇人不快,就是以后不能将喜鹊随便拉个小子配了。
    不过须臾间,郑荀心里已计较了许多,他比庞六儿想得要长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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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文锦没有这样不声不响地下线呀~
    却扇
    熙和十年孟夏,郑荀与庞六儿重新缔结婚书。
    这离他们初婚时候已过去九年。
    两人都没什么高堂还在世,这次庞六儿是嫁给郑荀,因着规矩,只需在他爹娘牌位前拜天地便可成事,不过郑荀亲自去郭寺巷将庞六儿爹娘的牌位给请了来。
    庞六儿可算是轻车熟路,她都成多少次亲,拜了第三回堂。
    府里喜鹊不算,满打满算只四个主子,没有请任何亲友,热闹也热闹不起来,郑荀让阿大给几个下人发了些例银,也沾沾喜气。
    行完礼,庞六儿就在顾婆子伺候下换了平常衣服,郑荀自外面进来,庞六儿已准备去瞧两个小的,郑荀对顾婆子道:“顾妈妈你下去罢。”
    却不肯庞六儿出房门:“他们那自有人照应着,六儿,今日可是我们成亲。”
    郑荀不晓得从哪儿拿了把团扇塞到庞六儿手中。
    那小娘子一身礼服坐在花烛下,手执花鸟团扇,身侧是庞家请来的媒人,还有堆闹洞房的庞氏族人。
    不知人群中哪个庞氏族人道:“我们庞家的女婿可是个童生老爷,可会做诗呢,来,做首大家来听听。”
    新赘婿脸上并不见得多高兴,低头瞧着安坐着的小娘子,斟酌着开
    νΡō18.てōM口道:“莫将画扇出帷来……”
    不过谁记得他说了什么,周围一堆泥腿子,大字不识个,根本不晓得他说的意思,那新嫁娘也不清楚,在他刚说完第一句,小娘子已将团扇挪开,娇羞地瞧了眼他,又很快垂下头,低眉顺眼的模样。
    小娘子年纪虽小,却是眉眼如画。
    心中想着“七家十姓”的新郎官当下就怔住了。
    此刻郑荀也是。
    小妇人顺着他的意,重新穿上婚服团扇半遮面,他站在原地迟迟没动静,还是庞六儿催促他:“荀哥?”
    郑荀这才回过神,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念:“莫将画扇出帷来,遮掩春山滞上才。若道团圆似明月,此中须放桂花开。【1】。”
    郑大人站在同大寨村那间屋子极像的房间里,念完当年未曾念完的诗,庞六儿虽然仍是不懂其中的意思,不过她并没说什么叫男人泄气的话,她看着郑荀似娇花一般笑道:“荀哥,待你明儿有空的话教我写啊。”
    男人哪有不应的道理。
    此刻烛火未灭,郑荀不发一语眼直直盯着小妇人,眸光是炙热炙热的,浑身血液似聚集在下腹三寸之处。
    郑荀幼时读圣贤书,听家中长辈教导,深知人需自持不可放纵,他也并非喜爱荒淫,夜夜笙歌的人,却唯独在她身上破了功。
    他压着她,不待两人衣服褪去就将粗物沿着她的穴口塞进去。
    小妇人张开腿,堪堪咬住他的棍子,整个人浑身酥软了,男人坚硬滚烫的肉棒埋在她的窄穴中,不断抽动顶入。
    “荀哥。”
    “六儿。”他任她抓着,前两日留在背上的痕迹才刚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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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代董秀才却扇》【唐】李商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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