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票朋友们,连带着倪子墨和虞红豆都特意与她连线。
    狭窄的屏幕,被朋友们的“大头照”挤满,钟杳吓了一跳。
    她担忧地问:“你们最近不是在一起旅行吗?怎么突然打集体视频,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却不料,屏幕那端,朋友们一唱一和地说:
    “没,不是马上就能查分数了么?我们都有点紧张。”
    “杳杳,你查分的时候会回北京吗?不会也在剧组吧,这也太不人性化了!真那样咱们后援会不给剧组送探班礼物了!”
    “咱们要不约在你家,或者唐一鸣家一起等分数吧?”
    “是啊是啊,家里氛围太紧张了,我爸妈最近天天求神拜佛,我都快疯了!”
    朋友们虽然七嘴八舌地,都在诉说自己的紧张,但钟杳却从中察觉到一丝微妙。
    她看着大家都略有些紧绷的面容,若有所思。
    片刻,她问:“你们是不是看了八卦新闻,担心我考得不好?”
    小小屏幕中,孙十五、贺伶俐以及潘达都顿了一顿,答案不言而喻。
    钟杳失笑:“你们啊,想知道我考得怎么样,直接问我本人就好了,干嘛去看八卦记者的报道。”
    听起来少女像是在吐槽抱怨,可其实,她的语气含着笑。
    没等朋友们再开口,她便又道:“虽然我自我感觉挺好的,但我觉得大家聚在一起查分还挺不错,就好像我们以前在学校考完试,然后当堂发卷子一样。”
    “行。”唐一鸣第一个响应,“咱们都去你家,我妈把你扔进剧组后,现在天天在我耳边念经似的!万一你真考了状元,我怕她高兴得把我家地板跳穿。”
    视频通讯中,大家笑倒一片。
    不过他们都支持唐一鸣的提议,钟杳是他们当中成绩最好的,同时身份也比较特殊,选在她家一起查分是最稳妥的。
    6月21日的约定就此许下。
    钟杳本来对高考分数没多担心,因为考完后没多久就已经出了答案,她早就核对过了。
    她给自己估算的分数是710分左右,凭借她能够在考试中背下完形填空的记忆力,她认为最终分数应当相差不大。能不能做状元钟杳不确定,但进入北大她还是有信心的。
    然而,一通多人视频结束,钟杳却有些替朋友们紧张。
    十五能顺利考到北大吗?祁昱的分数能超过400分吗?唐一鸣能如愿考过650分吗?而贺伶俐和潘达,又能否稳进重点大学呢?
    她认为,倘若她的朋友们也都能如愿,或许她的青春才能真正称得上无憾。
    是夜,同样在剧组拍戏的祁昱,于入睡前给她打来视频电话。
    视频刚接通,少年便问:“怎么不开心?今天拍戏不顺利吗?”
    钟杳在床上翻了个身,侧躺着看向屏幕之上的他说:“祁昱,唐一鸣告诉你了吗?大家21号约在了我家一起查成绩。”
    祁昱提名奥斯卡后,最近接了个大导的现代文艺片,叫《钢铁之森》。讲述一个乡野男孩,误入大城市的际遇,描述小人物是如何放光的故事。
    他最近夜戏多,所以刚才的多人视频他没能加入。
    此刻听钟杳提起这个,祁昱以为她是希望自己也能一起加入。
    他不假思索地道:“他告诉我了,杳杳,我可以来陪你一起吗?”
    末了,他还半调侃半真诚地问:“靳叔叔会给我闭门羹吃吗?”
    钟杳轻声一笑,怎么会听不出他是想哄自己开心。
    “没关系的,王导的戏纵横华语电影几十年,你不要随便请假。”顿了顿,她才说,“祁昱,你说我们,我指的是我们所有人,将来都能一起留在北京吗?”
    如果有人考得不够好,够不上北京的重点大学,大概也会选择去到外地吧?
    人人都说,高中毕业后就再难遇到知心好友,钟杳也不知道事实究竟是否如此,她只是害怕告别和分离。
    她的人生已经经历过太多次告别,如果可以,她希望以后都不必再和在意的人说再见。
    这一刻,祁昱才明白少女在忧愁些什么。
    夜晚寂静落寞,两人相对沉默了一瞬。
    然后,少年低醇的声音通过无线传来:“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但正因如此,留下来的人才更珍贵。”
    他说:“杳杳,即便隔着山海,我也会跨越过去,继续留在你身边。”
    *
    6月21日这天,钟杳和祁昱到底还是双双从剧组请了假。
    毕竟,高考查分这样的事,对家长而言也很重要,他们想回家看分数也无可厚非。
    但钟杳万万没想到,22日零点尚未到来,她还没能回到家,甚至才刚走出片场不远,她就已经提前知道了自己的高考成绩。
    《聊斋之小倩》是古装,剧组特意在云南的山头取景。
    这天,钟杳刚下山准备去机场,却不料才到山脚竟被两辆车给截停了。
    起初,他们还以为是想来拍路透的媒体记者,保镖下去就是一顿怒骂。
    没想到对方却从车上下来说:“不是不是,你们误会了,我们不是狗仔!钟杳同学,我们是清华大学招生办的,你应该还不知道吧?你是我们北京今年的高考状元,总分717,恭喜你啊!”
    保镖下车骂人,车门自然开着,车内的钟杳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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