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今熠忽然紧张地捏起手心,抬首看他时,颈间忽然有小小的刺疼,但他没太在意。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经放在易清迟的脸上,自己的脸颊也因他的话而微微发烫,尤其是这视线最红忍不住锁定到这人色泽鲜美的薄唇上时。
    如同两道电流骤然汇聚,刹那形成的火花不免令人产生一阵难忍的酥麻。他记得那个轻吻,记得自己主动的一吻,也记得对方加重的一吻。
    “我……”路今熠犹豫住了,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又怎么说出口。
    昨天的表白真是一时冲动,而且他也没摸清易清迟的态度,他只知道俩人关系很好,甚至有种恋人未满的感觉。可是昨晚自己言表喜欢后,易清迟也没有回复任何喜欢的字句,只是有着那一吻。而那一吻,又算是什么呢?安抚?还是……同意他的表白?
    “先去洗脸刷牙,想问什么想说什么,待会再说,好吗?”易清迟见他脸色纠结,便出声打断了他的钻牛角尖。
    路今熠闻言,踟蹰了会儿,最后敛起眸子,默默掀开被子下了床。而他这一掀被子,方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不对劲,衣服搭配简单,但明显大了一号,穿在他身上松垮得明显,这分明不是他自己的衣服!
    他有些惊愕地看去易清迟,却见这人慵闲地喝着咖啡,视线已全然落到手机屏幕上,全神贯注的样子,根本没察觉他这边有什么异样似的。
    路今熠随即又微微动了动身,发现下身并没有任何不适,看样子是没做。不知为何,自己庆幸的同时,却又有很大的失望?
    压下了心中颇多纷杂念头,他下了床后,就趿着鞋子进了洗浴室。一进门,先是看到了镜中的自己,这一看,路今熠隐隐有点绝望,这脸色也太差了,尤其是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全无美感可言。眼下还有一小团的乌青,衬得更是几分的颓然。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再想到易清迟方才那副好似岁月静好的样子,他又一次觉得自己颜面插上翅膀扑腾扑腾飞走了。
    待视线下挪,路今熠这才看到自己脖子侧边有个红红的牙印,咬得挺狠,幸而伤口已经结痂,但一不小心牵动,还是会感到一丝痛楚。
    一想到昨晚的片段,路今熠的脸色又不争气的红了起来,甚至还觉得被咬的部位也火燎般的在发烫。只是这个牙印怎么来的,他还真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只能记得自己躺在浴缸前的发生的事情。
    吻他,抱他,又咬他,是不是说明易清迟对他也是有那种心思的?路今熠小心地触摸了一下那牙印,眼神微妙,不禁在心里猜测起来。
    转而又想到这些事情只有易清迟知道,路今熠随即拧开水龙头,打算把自己收拾好了再出去问他。
    期间,他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随后又走了进来,大概两三个人,不知道在做什么,偶尔还能传出几声清脆的声响,类似于碟子杯子之类的。没过多久,那些人便出去了,关门声落下后,脚步声也没有了。
    路今熠打开门出来,走了几步路,看到了玻璃桌上摆好的中餐,还有一杯焦糖色的水,不知道是什么。
    “坐下吧,先吃点东西。”易清迟抬眸,将手机收了起来,说话间,已然从沙发站起,并向着路今熠所在的方向而踱步走来。
    路今熠有些局促,嗯了一声,下意识又想遮挡自己脖间的牙印。
    易清迟见状,微微挑起唇角,走到路今熠面前,他双手背在后头,微微弯下腰,与他平视,“昨晚霸王硬上弓时,可没见你这么害羞呢。”
    嗓音轻缓却又耐人寻味,薄薄镜片下,眼眸隽美昳丽,好似能勾人心魄。
    路今熠闻言,瞳孔微微放大,有些惊愕。
    他?霸王硬上弓?
    像是知晓他要表达什么,易清迟这时稍稍弯眸,莞尔,“不然我为什么咬你?一点也不乖。”
    说完后,易清迟便正了身子,施施然地来到他位置坐下,在路今熠还有些愣愣时,又端起那杯焦糖色的水递放在他面前,说道,“喝点蜂蜜水。”
    被他这句话的声音拉回现实,路今熠此时头脑还有些乱糟糟,一方面是后面有些事情他不记得了,一方面是易清迟对他态度的转变。好像他们之间打破了什么界限,然后相处就变得比以往还要亲密,而这也让他大有种双脚踩云端的感觉,轻飘飘的。
    路今熠握了握那尚且温热的蜂蜜水,看着易清迟的目光欲言又止,轮到最后忍无可忍,他这才豁出去似地问:“易老师,我们现在是情侣吗?”
    话从嘴里说出后,路今熠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觉收紧,心也像是提到嗓子眼一般,怕听到答案,但又想立刻知道答案。
    于是,下一秒,他看到易清迟轻摇了摇头,声音温和而又缓慢:“不是。”
    话声落下,路今熠心头一震,握着杯子的手也差点松开。眼睛又疼又涩,好像被谁用针刺到了,让他怪有点想哭的情绪。心脏也像是被钢线绕紧,一圈一圈勒得发胀,勒得发疼。他牵强而又僵硬地笑了笑,努力佯装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这……这样啊。”
    将路今熠的反应纳入眼底,易清迟似笑非笑地勾起唇,继而起身,凑到路今熠面前。看到后者闪躲的神色,他心里一软,声线不禁温柔,“傻瓜,我们是名实相符的夫夫关系啊。”
    路今熠还没意识到他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是什么,这时下巴便被捏起,眼前也倏地一黑,双唇被触碰到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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