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好的结果就是等郑骥归化为一抔黄土后回收灵力。
    褚赤涛在第十天醒来,褚赤霄飘着出去通知了所有人,还混在梦境里头醒不来的褚赤涛接着就迎来了轮椅上的周衣宵的熊抱。
    郑骥归当时正在练剑,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吊起的眼角抖动一下,随即压下去。所有的疲惫都溢出来,他之后的剑有些飘。
    孙迟羽前去处理了这次刺杀的遗留事件,数十个暗卫只余三个,其中一个在三天前熬不过去,先走了。数十天的折磨让两人身疲力竭,围猎场上个御书房受的伤都崩开来,差些一命呜呼。好在福大命大,宿卫他们又是有些经验的,牺牲了这么多兄弟才换得两位公子的一线生机。
    这些日子衣宵也会同孙迟羽说说话,可他脸上的苦涩是明摆着的。孙迟羽忍不住问时,少年沉默了一会儿才扬起一个笑道:先生说得早了些,总有一天会看不出来的。
    孙迟羽心想自己的年龄顶千百个周衣宵,怎么看不出来
    这事情很快被周衣宵用手中的兵法书揭过,褚赤涛醒了之后也常过来蹭课,某人也不要脸地暂代了皇子的老师。
    至于他真正的学生,倒是整天同褚赤霄腻在一起对着刀枪嘀嘀咕咕,估计再用上个两三年,他最终就当得了京中第一公子之名了,十八般武艺样样俱全。他是冲着单身一辈子都武痴去的,孙迟羽评价。
    郑骥归和周衣宵两个抽风的小子在这时候全然倒了个个,前者本就安静点人突然一天到晚动个不停,后者被褚赤涛带出来的好动少年突然安安静静伏案鼓捣。
    孙迟羽亲批:换魂了。
    不过这里的目瞪口呆都瞪不到外头去,京中各位大人因着两位皇子遇袭的事忙得就差滚成一团滚到绀县来将两位小祖宗一起碾碎了!
    约三四个月后,衣宵带的兵第一次与狄戎来了场亲密接触,这时,城垛上的孙迟羽也收到了郑大人的信京中的第三根柱子摇摇欲坠。
    他脸上就差没写上春天里那个百花开了,只想着要喝壶酒庆祝一下,蹦蹦跳跳时差点被一支箭夺了小命,从此以后就蹲在大本营死也不出去了。
    剧情中原先没有的截杀和历练一股脑地冲了他的城墙,祥瑞一事也被他改得面目全非,剧情到这里是彻彻底底地崩了。
    一恍惚,一年过去,周衣宵回京,他和褚赤涛却选择了留在绀县,他之后的几年都会记得离开的车队走了很远,辚辚的车轱辘声却一直在绀县的城墙上转,他还腹诽这城墙是成了精,身旁丢了魂似的赤涛突然冒出一句:皇家的车轱辘声是辚辚的,战车的车轱辘声是隆隆的。
    辚辚声吧有些像当年我们一起坐的马车。就去天安寺那辆,常去。他手肘撑在城垛上,大概就差一壶酒。
    风总是不适时地喧嚣,将他脑壳里所有词汇都风干,最后只干巴巴留下一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事实证明的确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在边关窝了三年,三年的时间足够骥归重新拾起丢在祥瑞里的世界观,也足够他在绀县帮忙打点周食昃的残留势力。最重要的是,当年郑骥归快马超前来到这里的效果终于显露,几十天的超前换来了大皇子派人伏击皇弟的证据被一一回收坠影楼也被大皇子渗透得千疮百孔,而皇帝也不再保下大皇子。
    周衣宵是唯一的傀儡人选,在周衣宵加冠的这一年,一旨令下,整个国家都动起来,为二皇子册封太子做准备。
    马上的褚赤涛勒住他名字女里女气的马,碧涛,嘚嘚嘚地往前来。孙迟羽放下手中地图,抬头瞥一眼高大的青年,额角的伤疤狰狞得要挣扎出来,只是骑在马上,杀伐之气就扑面而来,让他胃中翻涌,好像吞咽了敌方的尸块。
    先生你能不能给点面子赤涛双眉垂落,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别叫我先生,我现在是你从民间招来的军师,叫做侯早。说完扇扇鼻子补充到:还有,把你的盔甲好好洗洗成不!一股子血腥味,述职后骥归和衣宵见了你哪里还敢抱抱!
    褚赤涛不在意地摸摸鼻子,忽又挺背道:他们俩敢若不是我在这边疆守着,一大堆军功,他们能在朝堂上直着腰板子
    孩子你底气很虚诶
    孙迟羽没有接话,对着地图研究半天忽道:走这边的山路,地势高,的确不容易撤退,可是埋伏的人也没辙,最重要的是,这里多碎石。说完,露出一个笑,阴恻恻的。
    京中呼风唤雨的第一公子的师父,可不就那么回事吗
    四年,命中注定他们就该聚在一起,活过了刺杀,活过了沙场,活过了大大小小的阴谋诡计,这是天意。周食旰、司池、周食昃,甚至是皇帝,一个混得比一个好,民心、财力、智谋,一个赛过一个,只是他们如何,都比不上发小一句还行。
    于他,这些本该是剧情的东西一遍又一遍滚过去,在他的心里越碾越深,终有一天,地上的车辙印已经卡不下更大的他了。
    宿主大、大就是容易沉迷。415语气轻快,如果中间不停顿那么一下就更加可信了。
    坐在马车里的他朝外头看,褚赤涛骑在高头大马上,神采飞扬,眉眼都抹了三月的油菜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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