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样眼巴巴地跟了江雪一路,期待着从她那里听到什么合适的品牌推荐,结果对方走着走着猝然停下步伐,回眸看向她:
    想听我安利
    林婉秀赶紧点头。
    江雪眼眸转了转,旋即想到了另一个事情上,即刻说道:行,你帮我个忙。
    林婉秀赶紧问了一句:什么忙
    也不怪她将自己的格调放太低,实在是好友的审美品味相当不错,经她指点的搭配往往能收获意想不到的效果,林婉秀现在习惯了买什么都参考她的意见。
    江雪与朋友的身影往文化一路的尽头行渐渐远,而原本的lsquo;人间温暖rsquo;咖啡店门口,还有几道身影伫立。
    薛继鸣推着花白禾的轮椅出了门,不忘替她将围巾在脖颈周围环得严严实实,又仔细叮嘱了家里的保姆,现在天冷路滑,推轮椅的时候都小心点。
    他硬是絮叨了半天还没有要掉头回餐厅的意思,弄的花白禾跟保姆在外头吃了好几口冷风。
    花白禾最后扛不住了,随口道了句:行了,啰哩啰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妈。
    然而这话一出,她与薛继鸣同时愣住。
    花白禾意识到自己嘴大了,但是又不知怎么圆回来,只能梗着脖子,一副lsquo;我绝不可能将自己泼出去的话收回来rsquo;的倔强样子。
    反倒是薛继鸣在原地怔了半天,不知她这突如其来的话是什么意思,疑心她是不是在嘲讽自己,半天只能憋出一句:
    没有,我没有那个意思。
    花白禾看着他脸色变化半天,总算听见他出口的话了,立即接道:我知道。
    她眉目里满是轻描淡溪的不在乎,仿佛说的并不是自己的事情:
    我没别的意思,有些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跟你也没关系,你不用想太多。
    薛继鸣隐约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意在告诉自己,母亲刘璐的事情,与他没多大关系,他没必要将上一代人的恩怨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但是
    薛苓讲究lsquo;冤有头债有主rsquo;,薛继鸣同样也明白lsquo;父债子偿rsquo;这个道理,无论如何,刘璐是他的母亲,若不是对方当年做的事情,他今天也不可能在薛家的教育下成长起来。
    他的降生,原本就是另一个家庭的不幸。
    这是他的原罪。
    想到这里,薛继鸣动了动唇,明亮如玉的眼眸中,多少蒙上了一层浅淡的黯然。
    他说:我知道
    但一边是他的母亲,一边是他们母子都对不起的同父异母的姐姐,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对薛苓更好一点。
    这样才能偿还他们两个人的债。
    薛继鸣是这样打算的,但他没想过跟薛苓开口提及,不论对方对他是个什么态度,总之,他只需要维持自己的本心就够了。
    花白禾看着他眼中的情绪深浅变化,最终定格在某种坚定上,完全不知道他脑补了什么。
    但
    所幸薛苓这个身份,只是系统方便她任务所创造出来的人设,一旦她离开,也并不会影响这个世界的运行。
    也即是说,她对薛继鸣不论好到什么程度,都是可以的。
    她也没兴趣为了故事背景,对这世界的薛承和刘璐去追究什么,反正她如今衣食无忧,只是看不惯这对夫妻,仅此而已。
    那姐你赶紧上车吧,看我这记性,你再挨冻感冒了可不得了。
    薛继鸣下定决定之后,反应过来这究竟是在如何严苛的环境下上演的对话,赶紧让保姆将花白禾带回家。
    还好那保姆穿的也很厚,在外头说这么一会儿话也无伤大雅,并不影响她麻利儿推轮椅的动作。
    薛家的车开不进这条商业步行街,就停在不远处的马路口,薛继鸣目送两人离开,才放心地转身回到了咖啡厅内。
    当晚。
    赵荷回到宿舍,没有第一时间往自己的床上扑,反而面色红润地在房间里转了转,一会儿看看洗手间的垃圾篓有没有人倒,一会儿又主动洗干净了拖把,把整个宿舍的地都给拖了一遍。
    等到她的舍友们从图书馆上完自习回来,差点踩上室内光彩照人的地面,顿时吓了一跳:
    哇!这是谁做的好人好事!
    话刚说完,旁边的洗手间里探出了赵荷的脑袋,她露出个灿烂的笑容,回道:我今天在宿舍没什么事情做,看地上有点脏,就顺手给拖了。
    舍友们刚开始还夸了她心灵手巧小天使,没糟蹋她的劳动成果,挑着干的地方走进宿舍,又听她问了一句:
    我要把衣服丢进洗衣机,你们有要洗的吗可以拿过来跟我一块儿。
    这话一出,反应迟钝些的都开开心心地回答lsquo;要要要rsquo;,然后飞快地去拿自己的脏衣服放到她的盆里。
    唯有一个平日里跟她关系不错的学霸推了推眼镜,盯着她脸上挂了好几分钟的弧度,问了一句:
    不对啊,小荷你这是谈恋爱了吧你这又是傻笑,又是给大家送温暖的老实交代,拱你的是哪头猪
    什么小荷谈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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