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入怀之萌娃来袭 作者:水阙
第一百六十六章 拔头发
“昊昊，宁宁怎么还没回来？不是说会送回来的吗？”方端云看着不远处，望眼欲穿。
陆宁要是再不回来，估计今后这个儿子都不会给她好脸色了。
“来了。”看着医院门口，先后从出租车上下来的俩人，陆昊走了过去。
“唉，昊昊，你要去哪儿啊？”忙跟上他的脚步。
陆宁害怕，下车后还紧紧拉着顾菱悦的衣服，“姐姐，这不是我的家，我的家不在这里的？”看着那进出穿着白大褂的人，陆宁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恐惧的缩在了顾菱悦的身后。
顾菱悦干脆就站在那儿，等陆昊走近后，才淡淡的开口：“人在这儿，你接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想到那个流掉的孩子，心里终究是不好受的。
更何况，眼前这个男人跟原先的那个功成名就的陆昊相差甚大，按理说，看到他这副落魄的模样，应该是高兴的，可现在……心中五味杂陈，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心里的异样，让顾菱悦不想再与陆家人有所牵扯，拉开攥在自己衣服上的手，转身想离开。
“姐姐，你别走，你答应我要带我回家的。”陆宁动作迅速的又拽住了顾菱悦的衣服，眼神怯怯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陆昊，似是熟悉，但又害怕的不敢确认。
“宁宁，我是哥哥，到哥哥这儿来。”看得出顾菱悦对自己的厌恶，陆昊上前，直接将陆宁扯到了自己怀里。
“哥哥？姐姐，他是我哥哥吗？”好几天没见，陆宁意识混沌的似乎已经忘记了陆昊的模样。
“嗯！”低声应了一声，拉开车门上车，离开。
后赶上来的方端云就看到顾菱悦远去的侧脸与缩在陆昊怀中的陆宁。
一个喜泣，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宁宁，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妈妈很担心你啊？”说着就要去拉陆宁的手，不成想，陆宁却是吓得手一缩，整个人正剩下一双眼睛恐惧的盯着方端云，“哥哥，我怕！妈妈打我。”
陆昊眼一沉，直接拥着陆宁往医院里走去，方端云却因为陆宁突然蹦出来的那句话愣住，动作还维持着刚刚那个伸手的动作。
等脚步声再也听不到后，才急忙追上去，“昊昊，你千万别听宁宁乱说，妈妈没有打宁宁啊。”话说的很急切，深怕陆昊会误会。
而提前上楼的陆昊将陆宁扶坐在床上，然后坐在她身边，上下扫了眼陆宁，确定没受伤后，才问：“妈妈打哪儿了？妈妈总是打你吗？”
有时候，头脑不清楚的人说的话反而更加真实可信。
“这儿，妈妈很用力的拧我，哥哥，疼！”照着之前的动作，撸起袖子，露出了那块青紫的痕迹。
“哥哥，就是这儿，妈妈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拧我。”说完，吸了吸鼻子，眼泪就滑落了下来。
“别怕，哥哥在这儿，没人会打你的。”这个妹妹，以前虽然刁蛮任性，可现在变成这样，终归是不忍心看到的。
陆宁点点头，缩回被子，盯着坐在床边的陆昊，“哥哥，你认识刚刚那个姐姐吗？那个姐姐说认识哥哥跟妈妈呢，而且还跟哥哥一样，也喊我宁宁呢。”
“认识！”陆昊轻声说，帮她掖了掖被子，“累了吧？快睡觉吧，哥哥就在外面守着你。”
“嗯！”在外游荡一天，怎么可能不累，没过一会儿，陆宁就已经沉沉睡去。
轻声的推门出去，正好方端云从外面推门进来。
面色阴沉，陆昊径直走到沙发那儿坐下，“妈，我有事要跟你说。”
陆昊的脾气，方端云是清楚的，这会儿看他的神色，心一抖，“昊昊，妈先进去看看宁宁，有事等会儿再说吧。”说完，缩着腰就要进去。
“宁宁已经睡了，妈不用进去了。”愠怒的声音在方端云背后响起，刚迈出的脚步，就那么生生的顿住。
找不到别的借口，就只能转身，在陆昊面前坐下，小心翼翼的问道：“昊昊，今天的事情是妈妈不对，妈妈不该为了让念采薇好看，而利用宁宁，昊昊，妈妈是一时糊涂才那么做的，你要相信妈妈，宁宁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有怎么会打她呢？”
“妈，我想暂时把宁宁放到柳山去。”像是没听到方端云刚刚说的那一番话，陆昊思虑了很久，终还是开口。
这话，就像是踩到了方端云的尾巴一样，登时就窜了起来，拔高声音道：“不行，宁宁怎么可以去那个地方？”
“只是暂时，等宁宁情况好一点后，会马上接回来的。”抬眼，看着不认同的方端云继续说道：“而且，把宁宁放到柳山去，至少不会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
虽没明说，却明显是带着质问的。
“昊昊，今天是意外而已，妈妈保证，以后会好好照顾好宁宁的，柳山那种地方，是人去的吗？你要是把宁宁送去那儿，不就像别人说明了宁宁是有精神病了吗？不，我不允许。”往后退一步，厉声反驳。
尖锐的声音在屋内回荡，刺的陆昊耳朵轰鸣，眉皱的越发的紧，“妈，宁宁刚睡着。”
总是说为了宁宁，为了他好，可到头来，她们真的好吗？
做错事不反省也就算了，竟然还能心安理得说是为了她们好？
陆昊自嘲般的冷笑，起身，“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明天我会叫程林过来帮忙。”说完，推门出去。
方端云哪里接受得了，在门还没关上之前，跟着追了上去，拉住了陆昊的手臂，“昊昊，我不答应，宁宁绝对不可以送去柳山，要是送去柳山，我们陆家还有面子吗？以后，你，宁宁，还有我，该怎么做人？”
原本就有很多见风使舵的人，要是知道她现在的状况，还不得被嘲笑死？那她以后在她们面前还能抬得起头来吗？
陆昊没动，侧眼，将方端云脸上的表情全都看在眼里，只觉得心，瞬间冷的彻底。
手一动，挣脱方端云的束缚，“陆家的面子还有吗？不是早就被妈折腾的没有了吗？妈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别人不知道吗？她们不过是假装罢了。”
疲惫不已，不想再多言，连电梯都不乘，直接拐进了楼梯间。
方端云想反驳，张口，却又觉得心虚。
想想这几年来，她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再想想平常跟她要好的贵妇的嘴脸……脚一软，直接软靠在了墙上。
愣愣的，不可置信，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垂眼间，就看到自己那一双因为没有保养，而失去水分光泽的双手，痛苦的尖叫起来。
——
顾菱悦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的亮光，深呼了一口气，推门进去。
屋内，江慧君哭的没了力气，全身倚靠在顾长轩身上，手里还拿着纸巾，擦着红肿的双眼。
听到声响，立马看向门口，再看到顾菱悦冷着脸进来时，站起来，急切的叫道：“悦悦！”
顾菱悦看了俩人一眼，没说话，打算直接上楼。
“悦悦，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顾长轩出声责问，“这是你妈妈！”
“我知道，我还是知道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妈妈。”扭头，微微抬起眼眸，轻声回道。
江慧君一个踉跄，彻底倒在了顾长轩怀里，忍不住的，哭出声来，“悦悦，你听妈妈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不是？那是怎样？”走下楼梯，站到江慧君与顾长轩面前，“我真不明白，妈既然已经抛弃了她，为什么现在又执意要找她回来，破坏我们一家的正常生活。”红着眼眶，冷笑着，“难道说妈现在要为了她，抛弃我了？”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哭嚎的客厅响起，力道很大，顾菱悦白皙的脸，立刻起了一个手掌印。
顾菱悦没动，侧着脸，还维持着被打后的姿势。
江慧君却被吓到，忙抓住顾长轩的手，大声问道：“长轩，你这是干什么？”
上前，看着顾菱悦红肿的脸，担心道：“悦悦，有没有怎么样？”
想去摸她的脸，却被顾菱悦嫌恶的躲开，“是死是活也不用你管！”说着，就捂着脸跑上了楼。
“长轩，现在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做错了？”瘫软的扶着顾长轩的手臂，泪眼朦胧的问道。
顾长轩看着面前的女人，虽然没有化妆，但皮肤却被保养的很好，还能看出当年的风采。
虽然他知道她有些私心，但还是忍不住被她吸引，这么多年来，她更是尽心尽力的帮助他，毫无怨言。
拿了纸巾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扶着她坐到沙发上，柔声说着：“你没错，只是有些事情，跟预想的不同而已。”
看着楼上紧闭的房门，顾长轩轻叹了口气，宽慰道：“你别担心，悦悦只是暂时接受不了，等过段时间，她冷静了，我们再跟她解释解释，相信她会理解的。”
“至于大哥那边，她已经获得了应有的幸福，你就别操心了，以后，也按大哥说的那样做，咱们家是咱们家，念家是念家。”
一时间，江慧君哭的更大声。
——
跑上楼后顾菱悦在床上趴了一会儿，就听到手机铃声响起。
胡乱的抹了把脸，起身，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时，才想起自己刚刚给张芷欣发短信的事情。
“芷欣姐！”
因为哭过，嗓音有些不对，电话那头的张芷欣听的出来，“菱悦，你怎么了？”
有时候压下去的情绪被人这么温声细语一问，就会越发觉得委屈，眼泪一滴滴掉落下来，捂着电话哭诉道：“我爸今天因为那件事打了我一巴掌，就因为那个女人。”
“我本来就没说错，爸还一直偏袒着妈，明知道那个女人不是他的孩子，为什么非得帮着妈去找呢？我气不过，芷欣姐。”
越说越觉得委屈，连带着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那头，张芷欣听完，只是叹了口气，“菱悦，你怎么这么傻呢？这件事碍不到你的，为什么你就非得说出来？你这么一跟你妈正面冲突，会把你爸妈对你的那些愧疚给折腾没的，还是说，菱悦，你甘心把你妈让给那个女人？”
“怎么可能，妈只有我一个女儿，一个！”对着电话，尖锐的反驳。
“你既然这样想，那就不要再继续跟伯父伯母闹，如果可以，你等会儿就应该去跟伯父伯母道歉，毕竟是你爸妈，太无理失了你名媛闺秀的风范。”
“道歉？”顾菱顾菱悦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道歉还有用吗？
而且，明明是她们做错事情，她只是把她心中所想的说出来，有什么不对？
“对，道歉，现在这种情况，你得忍，知道吗？你显得越发的明事懂礼，伯父伯母对你的愧疚就越深，以后就会对你越好，更不会因为多了那个女人，而忽略你。”
“可是……”
刚想说她心里不舒服，话就已经被张芷欣打断，“别可是，按照我说的做，准没错。”
电话那头的张芷欣停顿了一会儿后，才说起另外一个话题，“对了，菱悦，你刚刚给我发的那条短信是什么意思？你说的重大发现是究竟是什么？”
“是有关念采薇的。”怕顾长轩会突然进来，走到门边打了保险，声音也刻意压低，“电话里说不方便，我们还是视频聊吧。”
“嗯！”
……
电脑桌面上，显示的是张芷欣的模样，顾菱悦坐在电脑前，看着打扮素净，似乎又瘦了一圈的张芷欣，十分心疼，“芷欣姐，才几天不见，你怎么又瘦了？”
“瘦了吗？”张芷欣摸着自己的脸，强扯出一个笑脸来，“估计是最近没睡好吧，今晚早点睡，应该会好一点。”
“你就别撒谎了，是不是因为堂哥的事情？”
“哎呀，别说这件事了，快跟我说说，你有什么重大发现？”
“这件事是我今天从陆宁那儿听到的，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等会儿你听了，自己判断判断吧。”
陆宁现在脑子混沌，顾菱悦不敢确定她说的那些话究竟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陆宁？陆昊的妹妹？”惊讶不已，“你怎么还跟陆家人有联系？”
“没有，就突然遇到的。”低垂下眼皮，想到今晚上陆昊的目光，心头就像是被针刺了一样，难受的紧。
看她这模样，张芷欣也只能感叹，虽然嘴上说已经放下，可心里……恐怕却是不那么容易吧。
电脑两端的人，彼此静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张芷欣先开口，“菱悦，快说说陆宁都跟你说了什么。”
刚刚收到她短信的时候，张芷欣就知道肯定不是小事，这会儿听顾菱悦这么简单一说，更加觉得这些内容，会对她有很大的帮助。
顾菱悦抬起头，对上屏幕上张芷欣期待的双眼，想了想，小声的说：“陆宁说，念采薇在五年前曾经被人强抱过，而且还生了一个孩子。”
话刚说完，顾菱悦就听电脑里传出“哐当”一声响。
“芷欣姐，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屏幕里，张芷欣短暂的消失了一会儿，等重新出现时，手里多了纸巾。
“没事，就是刚刚不小心把杯子打碎了。”忍住刚刚的冲击，沉下语气，张芷欣问道：“菱悦，你确定你没有听错陆宁说的话吗？”
“没有！”摇头，“我听陆宁说完后，有再三确定过。”
“那知道念采薇为什么会被强抱吗？”这个消息，对于张芷欣来说，无异于沙漠中碰到了水源，兴奋，在她无望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这个……陆宁说她想不起来，当时她情绪不稳定，我也不敢多问。”想着当时陆宁的行为动作，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的。
“芷欣姐，你说，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现在，念采薇身边，真的有一个五岁大的孩子。”
顾菱悦这么一说，张芷欣自然就想起她之前调查过的小屁孩，“可是，子琛说，那孩子是他亲生的。”
一只手托着下巴，凝视着屏幕里的顾菱悦，脑海中猛地蹦出一个猜想，指着屏幕，“难道说……”
“堂哥是故意骗你的。”顾菱悦接话道。
“很有可能，如果子琛不说那孩子是他亲生的，伯父伯母肯定是不会同意他娶念采薇的。”一个想法在心中落定，张芷欣只恨不能马上就去确认。
“是不是，去测测看不就知道了？”对于这件事，顾菱悦也很想知道，所以直接揽下这项活，“芷欣姐，这件事我去办吧，到时有了结果，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嗯！”
“砰！砰！”一声一声的敲门声传来，“悦悦，开开门，爸有事要跟你说。”
顾菱悦撇嘴，摸摸红肿的脸，不想去开门。
“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以后有事直接打电话，还有，菱悦，别忘记我刚刚跟你说的话。”叮嘱完，张芷欣就率先将视频切断。
屏幕骤然变亮，敲门声还持续不断的响。
顾菱悦呆坐了会儿，才起身开了保险，然后，也不管顾长轩有没有进来，整个人直接面朝下，扑在了床上。
顾长轩看着趴在床上的人，想起刚刚那用力的一巴掌，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摸着顾菱悦的头发。
“悦悦，让爸爸看看你的脸。”
“不要！”闷闷的声音从被子下传出，这会儿，肩膀已经一耸一耸。
知道她在哭，顾长轩心疼，将手上拿着的药放到床头柜上，双手用力，强行将顾菱悦给掰了过来。
看到满脸是泪，哭的伤心的女儿，顾长轩眼底闪过心疼，用手背帮她抹掉泪水，“悦悦，刚刚是爸爸不对，不应该打你的。”
一边脸这经过刚刚那么一折腾，此时已经肿的很高，顾长轩手指一触上去，顾菱悦就疼得直抽气，最后忍受不了，直接扑进了顾长轩怀里，“爸，疼！”
“疼也得忍着。”抽了纸巾，帮她擦脸，“别哭了，擦干了，爸爸帮你上药，不然明天就要破相了。”
“那也是爸的错。”带着满脸的泪水，撒娇道。
“嗯，是爸爸的错，不该动手打你。”呼了口气，看和墙壁上挂着的全家福相片，“可是悦悦，你刚刚也不能那么没礼貌说你妈，知道吗？”
“知道了，这次是我错了，我知道最近妈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仰头看着顾长轩，“爸，我以后不会了，明早我就给妈道歉去。”
说着，分外忧心，“爸，妈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江慧君，顾长轩觉得很无奈，“刚让你妈吃了片安神的药，现在已经睡着了。”
“宁宁，你要知道你妈妈最疼的是你，至于另外一个孩子，只是处于愧疚，想弥补罢了，树叶取代不了你在你妈妈心中的地位的，你要相信。”
“我相信妈妈。”揪着床单，看着窗外的星空，顾菱悦缓缓的像是昵语一般的说着。
——
关了视频的张芷欣，顾不上收拾落地上，碎裂的杯子，在卧室里来回走着，对于刚刚听到的消息，似乎还没有完全消化完。
一会儿笑，一会儿又变得很严肃，但那一双眼睛，却跟重新点燃的蜡烛一般，亮的刺眼。
如果说菱悦刚刚说的那件事被证实，那那个女人是不是就再也不能呆在子琛身边了？
就算子琛知道，可是顾家人呢？怎么会甘心蒙受这么一个羞辱？
越想，越兴奋，最后，走到床头，拿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特殊备注的电话号码。
踱到窗户边，打开窗子，感受着夜晚丝丝的凉意，低声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好一通话。
声音随着凉风，低低沉沉的传来几句：“三天后查得到？”“好！”“别暴露身份！”
挂完电话后的张芷欣头一次带着笑意下楼，主动帮着张婉玲收拾桌子。
“芷欣，发生什么事了？这么高兴？”
张芷欣右眼俏皮的一眨，“秘密，姑姑到时候就知道了。”
——
小屁孩觉得自己一年一度的厌学症又开始了。
每次回家，都不想再来学校，每次在学校，就总想着回家，总想着念采薇肚子里弟弟是不是又捣乱了。
这天，刚好是星期一，野了两天的小屁孩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手撑着自己的蘑菇头，抬头望天，时不时的叹息着。
“寸寸，要不要来玩老鹰捉小鸡？”下课十分，顾莫奇凑上来，热烈的邀请。
“不要，我不想动。”眯着眼，打了个哈欠，脑袋也跟着一点一点。
“不玩啊！”顾莫奇很失望，看看正在瞌睡的小屁孩，又看看玩得欢乐的小伙伴，最终还是蹬蹬的离开。
上下眼皮正打架的小屁孩突然就觉得头皮一痛，“嗯”了一声，抓抓头，继续闭眼，可没过一会儿，头皮又是一痛。
“谁啊？”揉着蘑菇头，哪里还有睡意，直接双手插腰的站了起来，瞪得溜圆的眼睛扫视着正站在自己后头的几个小朋友。
其中一个，有点被小屁孩的气势吓到，怯怯的伸出一根小手指指向门外，“是黄琦，他刚刚拔了你的头发跑出去了。”
“臭小子，看我不收拾他。”小屁孩脚一跺地，稚嫩的嗓音很有当老大的气势：“顾磨叽！”
“哎，寸寸！”玩的正起兴的顾莫奇听到小屁孩的呼唤，立马颠颠的奔了过来。
“顾磨叽，刚刚有人偷拔我头发，好痛哦！”撅着小嘴儿，水灵灵的大眼睛让人看着分外的可怜。
“谁这么大胆？”
“黄琦！”众位小朋友异口同声的回答，大家都知道他们班的小霸王唯小屁孩的命是从。
“哼哼，看我的。”撸起袖子，拉着小屁孩的小手出了教室，后头，还跟着一众看热闹的围观群众。
二人跑到幼儿园门口时，刚好看到黄琦手里喜滋滋的拿着红票票，正准备回教室呢。
顾莫奇眼尖，看到那转身的女人，登时跑上前，“表姑姑！”
可那人却像是没听到一样，拐了个弯，消失。
顾莫奇摸着鼻子一转身，就看到小屁孩正凶神恶煞的瞪着黄琦。
伸出小肉手指，一手插腰，笨拙的往前走了一步，“说，是谁指使你拔我头发的？”
“黄琦，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欺负寸寸，不知道寸寸是我的人咩？”顾莫奇咧着嘴，怒目而视。
那黄琦没想到会被别人出卖，捏着手里的红票票，哆嗦着小身子说：“是……是有个漂亮阿姨说，只要我拔两根寸寸的头发，就给我钱，诺，你看，这是刚刚那位阿姨给我的……”钱。
话没说完，手里的钱已经被人抢去，小屁孩数完，翻了个白眼，“我的头发才值一百块？”
顾莫奇：“……”这好像不是重点吧。
黄琦颤颤的凑上前，想伸手拿小屁孩手里的钱又不敢，只能不确定的问道：“不止一百块吧，那么多张呢。”
众小朋友：“……”鄙视的小眼神齐齐射去，都大班了，竟然还不会数钱？
——
中午，小屁孩神情恹恹的爬进车里，大口的喘着气，“琛琛，我好口渴哦。”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冰棒，饮料之类的又开始在幼儿园门口售卖。
“后座有水，已经拧开了，寸寸要是口渴，直接喝就是。”
小屁孩：“……”
车已经启动，小屁孩只能认命的拿了矿泉水喝，喝完后，就递给顾莫奇，瞥眼看着前头开车的顾子琛，“琛琛，你最近真的是越来越不懂我的心了。”
“噗！”顾莫奇刚喝进口的水，直接喷了出来。
“顾磨叽，你干嘛？都把的衣服喷湿了。”小屁孩十分嫌弃的擦了擦衣服，又往车窗那儿挪了挪，脸贴在玻璃上，很是哀怨的道：“果然男人心，海底针，只有这个才是最有用的。”说着，就拿出了从黄琦那儿要来的一叠钞票。
“寸寸，我的心是透明的，保证你看的清清楚楚。”顾莫奇凑上前，龇着牙笑着。
顾子琛：“……？”
觑空往后看了一眼，果然，小屁孩手中一叠零散的钞票。
“寸寸，这些钱是谁给你的？爷爷奶奶？太爷爷？”
“不是，叔叔，这些钱，是寸寸卖头发的钱。”
“……”头发都这么短了，还怎么卖？
顾莫奇脑袋上挨了小屁孩一下打，得意洋洋道：“错，是卖头发丝儿的钱。”
晃了晃手里捏着的钞票，“琛琛，我告诉你，这是我卖了两根头发的钱哦。”
顾子琛：“……！”
正好是红绿灯，顾子琛刹车，转身，看着小屁孩高昂的下巴，目光落在顾莫奇脸上，询问：“莫奇，这是怎么回事儿？”
“就是……”顾莫奇挠了挠头发，“今天有个奇怪的女人跟黄琦说，只要他拔下寸寸的两根头发给她，她就给他钱，然后黄琦就拔了，然后我跟寸寸就发现了，然后寸寸就把钱拿走了。”
顾子琛听的不是很清楚，“黄琦是谁？”
“是班上的一个长得很肥的小男生。”小屁孩回道。
“那你们有没有问黄琦，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拿寸寸的头发？”
无缘无缘去幼儿园想拔小屁孩的头发，肯定是不正常的。
至少，在现在这种时候。
“没有，不过叔叔……”顾莫奇攀着前头的椅背，“我看到那个女人好像是表姑姑。”
“哪个？”顾家姐妹众多，顾子琛还真不知道顾莫奇说的是哪一个。
“是五叔父家的那个，当时我喊她，但是她好像没听到。”
车启动，由于惯性，顾莫奇身子跌回了座位上。
透过后视镜，顾莫奇看到脸色变了的顾子琛。
唯独小屁孩，正低头，数钱数的十分的欢乐。
……
等车在景别花园停下，小屁孩快速下车，奔进了屋里，顾莫奇则跟在顾子琛后头，看着小屁孩进屋后，才拉住顾子琛的衣服，“叔叔，是不是有人想害寸寸？”
顾子琛一愣，低头，就看到顾莫奇十分严肃的表情。
抬手，摸摸他的头，“没有，别多想，快进去吃饭吧，寸寸还等着你呢。”
“哦！”看了顾子琛，发现他在笑后，才放心的进屋。
等门一关，顾子琛面色骤沉，哪里还有一丝笑意。
第一百六十六章 拔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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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拔头发
“昊昊，宁宁怎么还没回来？不是说会送回来的吗？”方端云看着不远处，望眼欲穿。
陆宁要是再不回来，估计今后这个儿子都不会给她好脸色了。
“来了。”看着医院门口，先后从出租车上下来的俩人，陆昊走了过去。
“唉，昊昊，你要去哪儿啊？”忙跟上他的脚步。
陆宁害怕，下车后还紧紧拉着顾菱悦的衣服，“姐姐，这不是我的家，我的家不在这里的？”看着那进出穿着白大褂的人，陆宁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恐惧的缩在了顾菱悦的身后。
顾菱悦干脆就站在那儿，等陆昊走近后，才淡淡的开口：“人在这儿，你接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想到那个流掉的孩子，心里终究是不好受的。
更何况，眼前这个男人跟原先的那个功成名就的陆昊相差甚大，按理说，看到他这副落魄的模样，应该是高兴的，可现在……心中五味杂陈，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心里的异样，让顾菱悦不想再与陆家人有所牵扯，拉开攥在自己衣服上的手，转身想离开。
“姐姐，你别走，你答应我要带我回家的。”陆宁动作迅速的又拽住了顾菱悦的衣服，眼神怯怯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陆昊，似是熟悉，但又害怕的不敢确认。
“宁宁，我是哥哥，到哥哥这儿来。”看得出顾菱悦对自己的厌恶，陆昊上前，直接将陆宁扯到了自己怀里。
“哥哥？姐姐，他是我哥哥吗？”好几天没见，陆宁意识混沌的似乎已经忘记了陆昊的模样。
“嗯！”低声应了一声，拉开车门上车，离开。
后赶上来的方端云就看到顾菱悦远去的侧脸与缩在陆昊怀中的陆宁。
一个喜泣，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宁宁，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妈妈很担心你啊？”说着就要去拉陆宁的手，不成想，陆宁却是吓得手一缩，整个人正剩下一双眼睛恐惧的盯着方端云，“哥哥，我怕！妈妈打我。”
陆昊眼一沉，直接拥着陆宁往医院里走去，方端云却因为陆宁突然蹦出来的那句话愣住，动作还维持着刚刚那个伸手的动作。
等脚步声再也听不到后，才急忙追上去，“昊昊，你千万别听宁宁乱说，妈妈没有打宁宁啊。”话说的很急切，深怕陆昊会误会。
而提前上楼的陆昊将陆宁扶坐在床上，然后坐在她身边，上下扫了眼陆宁，确定没受伤后，才问：“妈妈打哪儿了？妈妈总是打你吗？”
有时候，头脑不清楚的人说的话反而更加真实可信。
“这儿，妈妈很用力的拧我，哥哥，疼！”照着之前的动作，撸起袖子，露出了那块青紫的痕迹。
“哥哥，就是这儿，妈妈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拧我。”说完，吸了吸鼻子，眼泪就滑落了下来。
“别怕，哥哥在这儿，没人会打你的。”这个妹妹，以前虽然刁蛮任性，可现在变成这样，终归是不忍心看到的。
陆宁点点头，缩回被子，盯着坐在床边的陆昊，“哥哥，你认识刚刚那个姐姐吗？那个姐姐说认识哥哥跟妈妈呢，而且还跟哥哥一样，也喊我宁宁呢。”
“认识！”陆昊轻声说，帮她掖了掖被子，“累了吧？快睡觉吧，哥哥就在外面守着你。”
“嗯！”在外游荡一天，怎么可能不累，没过一会儿，陆宁就已经沉沉睡去。
轻声的推门出去，正好方端云从外面推门进来。
面色阴沉，陆昊径直走到沙发那儿坐下，“妈，我有事要跟你说。”
陆昊的脾气，方端云是清楚的，这会儿看他的神色，心一抖，“昊昊，妈先进去看看宁宁，有事等会儿再说吧。”说完，缩着腰就要进去。
“宁宁已经睡了，妈不用进去了。”愠怒的声音在方端云背后响起，刚迈出的脚步，就那么生生的顿住。
找不到别的借口，就只能转身，在陆昊面前坐下，小心翼翼的问道：“昊昊，今天的事情是妈妈不对，妈妈不该为了让念采薇好看，而利用宁宁，昊昊，妈妈是一时糊涂才那么做的，你要相信妈妈，宁宁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有怎么会打她呢？”
“妈，我想暂时把宁宁放到柳山去。”像是没听到方端云刚刚说的那一番话，陆昊思虑了很久，终还是开口。
这话，就像是踩到了方端云的尾巴一样，登时就窜了起来，拔高声音道：“不行，宁宁怎么可以去那个地方？”
“只是暂时，等宁宁情况好一点后，会马上接回来的。”抬眼，看着不认同的方端云继续说道：“而且，把宁宁放到柳山去，至少不会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
虽没明说，却明显是带着质问的。
“昊昊，今天是意外而已，妈妈保证，以后会好好照顾好宁宁的，柳山那种地方，是人去的吗？你要是把宁宁送去那儿，不就像别人说明了宁宁是有精神病了吗？不，我不允许。”往后退一步，厉声反驳。
尖锐的声音在屋内回荡，刺的陆昊耳朵轰鸣，眉皱的越发的紧，“妈，宁宁刚睡着。”
总是说为了宁宁，为了他好，可到头来，她们真的好吗？
做错事不反省也就算了，竟然还能心安理得说是为了她们好？
陆昊自嘲般的冷笑，起身，“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明天我会叫程林过来帮忙。”说完，推门出去。
方端云哪里接受得了，在门还没关上之前，跟着追了上去，拉住了陆昊的手臂，“昊昊，我不答应，宁宁绝对不可以送去柳山，要是送去柳山，我们陆家还有面子吗？以后，你，宁宁，还有我，该怎么做人？”
原本就有很多见风使舵的人，要是知道她现在的状况，还不得被嘲笑死？那她以后在她们面前还能抬得起头来吗？
陆昊没动，侧眼，将方端云脸上的表情全都看在眼里，只觉得心，瞬间冷的彻底。
手一动，挣脱方端云的束缚，“陆家的面子还有吗？不是早就被妈折腾的没有了吗？妈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别人不知道吗？她们不过是假装罢了。”
疲惫不已，不想再多言，连电梯都不乘，直接拐进了楼梯间。
方端云想反驳，张口，却又觉得心虚。
想想这几年来，她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再想想平常跟她要好的贵妇的嘴脸……脚一软，直接软靠在了墙上。
愣愣的，不可置信，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垂眼间，就看到自己那一双因为没有保养，而失去水分光泽的双手，痛苦的尖叫起来。
——
顾菱悦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的亮光，深呼了一口气，推门进去。
屋内，江慧君哭的没了力气，全身倚靠在顾长轩身上，手里还拿着纸巾，擦着红肿的双眼。
听到声响，立马看向门口，再看到顾菱悦冷着脸进来时，站起来，急切的叫道：“悦悦！”
顾菱悦看了俩人一眼，没说话，打算直接上楼。
“悦悦，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顾长轩出声责问，“这是你妈妈！”
“我知道，我还是知道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妈妈。”扭头，微微抬起眼眸，轻声回道。
江慧君一个踉跄，彻底倒在了顾长轩怀里，忍不住的，哭出声来，“悦悦，你听妈妈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不是？那是怎样？”走下楼梯，站到江慧君与顾长轩面前，“我真不明白，妈既然已经抛弃了她，为什么现在又执意要找她回来，破坏我们一家的正常生活。”红着眼眶，冷笑着，“难道说妈现在要为了她，抛弃我了？”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哭嚎的客厅响起，力道很大，顾菱悦白皙的脸，立刻起了一个手掌印。
顾菱悦没动，侧着脸，还维持着被打后的姿势。
江慧君却被吓到，忙抓住顾长轩的手，大声问道：“长轩，你这是干什么？”
上前，看着顾菱悦红肿的脸，担心道：“悦悦，有没有怎么样？”
想去摸她的脸，却被顾菱悦嫌恶的躲开，“是死是活也不用你管！”说着，就捂着脸跑上了楼。
“长轩，现在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做错了？”瘫软的扶着顾长轩的手臂，泪眼朦胧的问道。
顾长轩看着面前的女人，虽然没有化妆，但皮肤却被保养的很好，还能看出当年的风采。
虽然他知道她有些私心，但还是忍不住被她吸引，这么多年来，她更是尽心尽力的帮助他，毫无怨言。
拿了纸巾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扶着她坐到沙发上，柔声说着：“你没错，只是有些事情，跟预想的不同而已。”
看着楼上紧闭的房门，顾长轩轻叹了口气，宽慰道：“你别担心，悦悦只是暂时接受不了，等过段时间，她冷静了，我们再跟她解释解释，相信她会理解的。”
“至于大哥那边，她已经获得了应有的幸福，你就别操心了，以后，也按大哥说的那样做，咱们家是咱们家，念家是念家。”
一时间，江慧君哭的更大声。
——
跑上楼后顾菱悦在床上趴了一会儿，就听到手机铃声响起。
胡乱的抹了把脸，起身，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时，才想起自己刚刚给张芷欣发短信的事情。
“芷欣姐！”
因为哭过，嗓音有些不对，电话那头的张芷欣听的出来，“菱悦，你怎么了？”
有时候压下去的情绪被人这么温声细语一问，就会越发觉得委屈，眼泪一滴滴掉落下来，捂着电话哭诉道：“我爸今天因为那件事打了我一巴掌，就因为那个女人。”
“我本来就没说错，爸还一直偏袒着妈，明知道那个女人不是他的孩子，为什么非得帮着妈去找呢？我气不过，芷欣姐。”
越说越觉得委屈，连带着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那头，张芷欣听完，只是叹了口气，“菱悦，你怎么这么傻呢？这件事碍不到你的，为什么你就非得说出来？你这么一跟你妈正面冲突，会把你爸妈对你的那些愧疚给折腾没的，还是说，菱悦，你甘心把你妈让给那个女人？”
“怎么可能，妈只有我一个女儿，一个！”对着电话，尖锐的反驳。
“你既然这样想，那就不要再继续跟伯父伯母闹，如果可以，你等会儿就应该去跟伯父伯母道歉，毕竟是你爸妈，太无理失了你名媛闺秀的风范。”
“道歉？”顾菱顾菱悦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道歉还有用吗？
而且，明明是她们做错事情，她只是把她心中所想的说出来，有什么不对？
“对，道歉，现在这种情况，你得忍，知道吗？你显得越发的明事懂礼，伯父伯母对你的愧疚就越深，以后就会对你越好，更不会因为多了那个女人，而忽略你。”
“可是……”
刚想说她心里不舒服，话就已经被张芷欣打断，“别可是，按照我说的做，准没错。”
电话那头的张芷欣停顿了一会儿后，才说起另外一个话题，“对了，菱悦，你刚刚给我发的那条短信是什么意思？你说的重大发现是究竟是什么？”
“是有关念采薇的。”怕顾长轩会突然进来，走到门边打了保险，声音也刻意压低，“电话里说不方便，我们还是视频聊吧。”
“嗯！”
……
电脑桌面上，显示的是张芷欣的模样，顾菱悦坐在电脑前，看着打扮素净，似乎又瘦了一圈的张芷欣，十分心疼，“芷欣姐，才几天不见，你怎么又瘦了？”
“瘦了吗？”张芷欣摸着自己的脸，强扯出一个笑脸来，“估计是最近没睡好吧，今晚早点睡，应该会好一点。”
“你就别撒谎了，是不是因为堂哥的事情？”
“哎呀，别说这件事了，快跟我说说，你有什么重大发现？”
“这件事是我今天从陆宁那儿听到的，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等会儿你听了，自己判断判断吧。”
陆宁现在脑子混沌，顾菱悦不敢确定她说的那些话究竟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陆宁？陆昊的妹妹？”惊讶不已，“你怎么还跟陆家人有联系？”
“没有，就突然遇到的。”低垂下眼皮，想到今晚上陆昊的目光，心头就像是被针刺了一样，难受的紧。
看她这模样，张芷欣也只能感叹，虽然嘴上说已经放下，可心里……恐怕却是不那么容易吧。
电脑两端的人，彼此静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张芷欣先开口，“菱悦，快说说陆宁都跟你说了什么。”
刚刚收到她短信的时候，张芷欣就知道肯定不是小事，这会儿听顾菱悦这么简单一说，更加觉得这些内容，会对她有很大的帮助。
顾菱悦抬起头，对上屏幕上张芷欣期待的双眼，想了想，小声的说：“陆宁说，念采薇在五年前曾经被人强抱过，而且还生了一个孩子。”
话刚说完，顾菱悦就听电脑里传出“哐当”一声响。
“芷欣姐，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屏幕里，张芷欣短暂的消失了一会儿，等重新出现时，手里多了纸巾。
“没事，就是刚刚不小心把杯子打碎了。”忍住刚刚的冲击，沉下语气，张芷欣问道：“菱悦，你确定你没有听错陆宁说的话吗？”
“没有！”摇头，“我听陆宁说完后，有再三确定过。”
“那知道念采薇为什么会被强抱吗？”这个消息，对于张芷欣来说，无异于沙漠中碰到了水源，兴奋，在她无望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这个……陆宁说她想不起来，当时她情绪不稳定，我也不敢多问。”想着当时陆宁的行为动作，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的。
“芷欣姐，你说，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现在，念采薇身边，真的有一个五岁大的孩子。”
顾菱悦这么一说，张芷欣自然就想起她之前调查过的小屁孩，“可是，子琛说，那孩子是他亲生的。”
一只手托着下巴，凝视着屏幕里的顾菱悦，脑海中猛地蹦出一个猜想，指着屏幕，“难道说……”
“堂哥是故意骗你的。”顾菱悦接话道。
“很有可能，如果子琛不说那孩子是他亲生的，伯父伯母肯定是不会同意他娶念采薇的。”一个想法在心中落定，张芷欣只恨不能马上就去确认。
“是不是，去测测看不就知道了？”对于这件事，顾菱悦也很想知道，所以直接揽下这项活，“芷欣姐，这件事我去办吧，到时有了结果，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嗯！”
“砰！砰！”一声一声的敲门声传来，“悦悦，开开门，爸有事要跟你说。”
顾菱悦撇嘴，摸摸红肿的脸，不想去开门。
“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以后有事直接打电话，还有，菱悦，别忘记我刚刚跟你说的话。”叮嘱完，张芷欣就率先将视频切断。
屏幕骤然变亮，敲门声还持续不断的响。
顾菱悦呆坐了会儿，才起身开了保险，然后，也不管顾长轩有没有进来，整个人直接面朝下，扑在了床上。
顾长轩看着趴在床上的人，想起刚刚那用力的一巴掌，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摸着顾菱悦的头发。
“悦悦，让爸爸看看你的脸。”
“不要！”闷闷的声音从被子下传出，这会儿，肩膀已经一耸一耸。
知道她在哭，顾长轩心疼，将手上拿着的药放到床头柜上，双手用力，强行将顾菱悦给掰了过来。
看到满脸是泪，哭的伤心的女儿，顾长轩眼底闪过心疼，用手背帮她抹掉泪水，“悦悦，刚刚是爸爸不对，不应该打你的。”
一边脸这经过刚刚那么一折腾，此时已经肿的很高，顾长轩手指一触上去，顾菱悦就疼得直抽气，最后忍受不了，直接扑进了顾长轩怀里，“爸，疼！”
“疼也得忍着。”抽了纸巾，帮她擦脸，“别哭了，擦干了，爸爸帮你上药，不然明天就要破相了。”
“那也是爸的错。”带着满脸的泪水，撒娇道。
“嗯，是爸爸的错，不该动手打你。”呼了口气，看和墙壁上挂着的全家福相片，“可是悦悦，你刚刚也不能那么没礼貌说你妈，知道吗？”
“知道了，这次是我错了，我知道最近妈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仰头看着顾长轩，“爸，我以后不会了，明早我就给妈道歉去。”
说着，分外忧心，“爸，妈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江慧君，顾长轩觉得很无奈，“刚让你妈吃了片安神的药，现在已经睡着了。”
“宁宁，你要知道你妈妈最疼的是你，至于另外一个孩子，只是处于愧疚，想弥补罢了，树叶取代不了你在你妈妈心中的地位的，你要相信。”
“我相信妈妈。”揪着床单，看着窗外的星空，顾菱悦缓缓的像是昵语一般的说着。
——
关了视频的张芷欣，顾不上收拾落地上，碎裂的杯子，在卧室里来回走着，对于刚刚听到的消息，似乎还没有完全消化完。
一会儿笑，一会儿又变得很严肃，但那一双眼睛，却跟重新点燃的蜡烛一般，亮的刺眼。
如果说菱悦刚刚说的那件事被证实，那那个女人是不是就再也不能呆在子琛身边了？
就算子琛知道，可是顾家人呢？怎么会甘心蒙受这么一个羞辱？
越想，越兴奋，最后，走到床头，拿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特殊备注的电话号码。
踱到窗户边，打开窗子，感受着夜晚丝丝的凉意，低声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好一通话。
声音随着凉风，低低沉沉的传来几句：“三天后查得到？”“好！”“别暴露身份！”
挂完电话后的张芷欣头一次带着笑意下楼，主动帮着张婉玲收拾桌子。
“芷欣，发生什么事了？这么高兴？”
张芷欣右眼俏皮的一眨，“秘密，姑姑到时候就知道了。”
——
小屁孩觉得自己一年一度的厌学症又开始了。
每次回家，都不想再来学校，每次在学校，就总想着回家，总想着念采薇肚子里弟弟是不是又捣乱了。
这天，刚好是星期一，野了两天的小屁孩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手撑着自己的蘑菇头，抬头望天，时不时的叹息着。
“寸寸，要不要来玩老鹰捉小鸡？”下课十分，顾莫奇凑上来，热烈的邀请。
“不要，我不想动。”眯着眼，打了个哈欠，脑袋也跟着一点一点。
“不玩啊！”顾莫奇很失望，看看正在瞌睡的小屁孩，又看看玩得欢乐的小伙伴，最终还是蹬蹬的离开。
上下眼皮正打架的小屁孩突然就觉得头皮一痛，“嗯”了一声，抓抓头，继续闭眼，可没过一会儿，头皮又是一痛。
“谁啊？”揉着蘑菇头，哪里还有睡意，直接双手插腰的站了起来，瞪得溜圆的眼睛扫视着正站在自己后头的几个小朋友。
其中一个，有点被小屁孩的气势吓到，怯怯的伸出一根小手指指向门外，“是黄琦，他刚刚拔了你的头发跑出去了。”
“臭小子，看我不收拾他。”小屁孩脚一跺地，稚嫩的嗓音很有当老大的气势：“顾磨叽！”
“哎，寸寸！”玩的正起兴的顾莫奇听到小屁孩的呼唤，立马颠颠的奔了过来。
“顾磨叽，刚刚有人偷拔我头发，好痛哦！”撅着小嘴儿，水灵灵的大眼睛让人看着分外的可怜。
“谁这么大胆？”
“黄琦！”众位小朋友异口同声的回答，大家都知道他们班的小霸王唯小屁孩的命是从。
“哼哼，看我的。”撸起袖子，拉着小屁孩的小手出了教室，后头，还跟着一众看热闹的围观群众。
二人跑到幼儿园门口时，刚好看到黄琦手里喜滋滋的拿着红票票，正准备回教室呢。
顾莫奇眼尖，看到那转身的女人，登时跑上前，“表姑姑！”
可那人却像是没听到一样，拐了个弯，消失。
顾莫奇摸着鼻子一转身，就看到小屁孩正凶神恶煞的瞪着黄琦。
伸出小肉手指，一手插腰，笨拙的往前走了一步，“说，是谁指使你拔我头发的？”
“黄琦，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欺负寸寸，不知道寸寸是我的人咩？”顾莫奇咧着嘴，怒目而视。
那黄琦没想到会被别人出卖，捏着手里的红票票，哆嗦着小身子说：“是……是有个漂亮阿姨说，只要我拔两根寸寸的头发，就给我钱，诺，你看，这是刚刚那位阿姨给我的……”钱。
话没说完，手里的钱已经被人抢去，小屁孩数完，翻了个白眼，“我的头发才值一百块？”
顾莫奇：“……”这好像不是重点吧。
黄琦颤颤的凑上前，想伸手拿小屁孩手里的钱又不敢，只能不确定的问道：“不止一百块吧，那么多张呢。”
众小朋友：“……”鄙视的小眼神齐齐射去，都大班了，竟然还不会数钱？
——
中午，小屁孩神情恹恹的爬进车里，大口的喘着气，“琛琛，我好口渴哦。”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冰棒，饮料之类的又开始在幼儿园门口售卖。
“后座有水，已经拧开了，寸寸要是口渴，直接喝就是。”
小屁孩：“……”
车已经启动，小屁孩只能认命的拿了矿泉水喝，喝完后，就递给顾莫奇，瞥眼看着前头开车的顾子琛，“琛琛，你最近真的是越来越不懂我的心了。”
“噗！”顾莫奇刚喝进口的水，直接喷了出来。
“顾磨叽，你干嘛？都把的衣服喷湿了。”小屁孩十分嫌弃的擦了擦衣服，又往车窗那儿挪了挪，脸贴在玻璃上，很是哀怨的道：“果然男人心，海底针，只有这个才是最有用的。”说着，就拿出了从黄琦那儿要来的一叠钞票。
“寸寸，我的心是透明的，保证你看的清清楚楚。”顾莫奇凑上前，龇着牙笑着。
顾子琛：“……？”
觑空往后看了一眼，果然，小屁孩手中一叠零散的钞票。
“寸寸，这些钱是谁给你的？爷爷奶奶？太爷爷？”
“不是，叔叔，这些钱，是寸寸卖头发的钱。”
“……”头发都这么短了，还怎么卖？
顾莫奇脑袋上挨了小屁孩一下打，得意洋洋道：“错，是卖头发丝儿的钱。”
晃了晃手里捏着的钞票，“琛琛，我告诉你，这是我卖了两根头发的钱哦。”
顾子琛：“……！”
正好是红绿灯，顾子琛刹车，转身，看着小屁孩高昂的下巴，目光落在顾莫奇脸上，询问：“莫奇，这是怎么回事儿？”
“就是……”顾莫奇挠了挠头发，“今天有个奇怪的女人跟黄琦说，只要他拔下寸寸的两根头发给她，她就给他钱，然后黄琦就拔了，然后我跟寸寸就发现了，然后寸寸就把钱拿走了。”
顾子琛听的不是很清楚，“黄琦是谁？”
“是班上的一个长得很肥的小男生。”小屁孩回道。
“那你们有没有问黄琦，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拿寸寸的头发？”
无缘无缘去幼儿园想拔小屁孩的头发，肯定是不正常的。
至少，在现在这种时候。
“没有，不过叔叔……”顾莫奇攀着前头的椅背，“我看到那个女人好像是表姑姑。”
“哪个？”顾家姐妹众多，顾子琛还真不知道顾莫奇说的是哪一个。
“是五叔父家的那个，当时我喊她，但是她好像没听到。”
车启动，由于惯性，顾莫奇身子跌回了座位上。
透过后视镜，顾莫奇看到脸色变了的顾子琛。
唯独小屁孩，正低头，数钱数的十分的欢乐。
……
等车在景别花园停下，小屁孩快速下车，奔进了屋里，顾莫奇则跟在顾子琛后头，看着小屁孩进屋后，才拉住顾子琛的衣服，“叔叔，是不是有人想害寸寸？”
顾子琛一愣，低头，就看到顾莫奇十分严肃的表情。
抬手，摸摸他的头，“没有，别多想，快进去吃饭吧，寸寸还等着你呢。”
“哦！”看了顾子琛，发现他在笑后，才放心的进屋。
等门一关，顾子琛面色骤沉，哪里还有一丝笑意。
第一百六十六章 拔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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