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样静滞了一会儿。半晌,方少灼忽然自嘲一笑,“白楚,你这么讨厌我又何必对我好?”
    白楚神情一顿,静静看着眼前的人,最后轻轻说:“应该的。”
    方少灼眼光一亮,似有急切地望向他。
    却听他接着道:
    “方总。”
    方少灼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方总,所以因为是方总,因为只是你的方总?所以才会有问必答,有求必应。
    想太多的原来竟是自己。
    方少灼突然一只手捂上脸低声笑了出来,那笑声刺得白楚骨头都感到疼。
    笑了一阵又突然止住,方少灼抬头与他对视,表情是白楚从未见过的冷若冰霜。
    仿佛是从齿中挤出,每个字都又狠又沉:“老子真他妈犯贱。”
    撂下这句,方少灼再也不回头的冲向玄关,摔门而去。
    白楚站在客厅里,终于收回手,松去一口气。
    他来到窗边,小区里的路灯已经亮起。没一会儿,就看到从楼下大门气汹汹跑出一个瘦高的英俊男人,急着冲了几步,又停下来,踹了一脚路边一棵大树。然而不知是那棵树正值壮年,还是他力气太小,一片叶子也没落下。
    男人又狠踹了两脚,似乎泄了点怒气后,才没精打采地往停车坪那边走去。
    白楚心底有点想笑,想勾起唇角,却发现似乎,不太容易。
    会对他好,自然是应该的。
    白楚自认是知恩图报的人。
    曾经丧失所有想望,心灰意冷,任自己飘零在如黑渊般的无望大海中逐渐溺亡。是方少灼,给了这样的他一方浮木。
    白楚几乎可以回报给方少灼自己的所有。
    几乎。
    他现在投在自己身上的关注、情感,只是一时而已,随着时间都会稍纵即逝。
    美貌的佳人,多如过江之鲫,在方少灼那样人的身边尤其是。而自己,不愿承载多余的情感,也不想得到随时被替代的失望。
    两人结局如此也罢。
    会后悔吗?白楚自问,也许是会的。
    ……
    六月,《涅槃劫》开播,白楚开始随着剧组参加各类宣传。
    首先便是开播发布会。
    即使知道这部剧出来的效果会是如何,但毕竟是重生以来的第一部 剧,白楚也格外重视。
    这天他早早便来到发布会场地,只是守候现场为他而来的粉丝显然来得比他更早。
    人数大约二、三十人,她们举着带有白楚名字的牌子和横幅,队伍整齐而有序,直到看到白楚的出现才一阵骚动。
    今天白楚穿着一身墨蓝色的休闲西装,长身鹤立,潇洒英俊,剪裁贴身的西裤把他一双长腿更是衬得如模特般高挑笔直。
    白楚一来便发现了自己的粉丝团,远远便听到她们的叫声,越走近声音便越大,最后简直可以称之为尖叫。
    “白楚!你好帅!”
    “楚哥哥!你今天这身是要杀人啊!”
    “求你了,求你演个霸道总裁吧!”
    把白楚逗得直接笑出了声。
    粉丝求合影求拥抱他都有求必应,保证到来的每一个人都照顾到,熊明明叫他几次该进场了反而被白楚劝说等一下,最后他还与她们来了个集体大合影。
    发布会正式开始,主持人先在台上介绍着导演,编剧。白楚在台下和许久未见的剧组人员低声打了会儿招呼,心细如他,也发现了这段时间以来大家不同程度的变化。气质、气场,亦或是外貌。
    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这个圈子总是更新换代得太快,新旧替换,跟不上的,就要被淘汰。外表,也不过是自己生存的一种武器罢了。
    白楚垂了垂眼,他对此无甚想法,只不过依然想到了自己,也想到了某个人。
    导演石青山话不多,主持人使尽浑身解数也赶不出来几个字,后来的编剧帮忙总结了全剧概要,顺便升华了下正能量的主题。最后是制作人叶柳上台。
    叶柳似乎有些激动,深吸了几口气才开始道:“其实这个剧从筹备到开播,过程经历了不少波折。包括我们的工作人员、演员帮忙降低制作成本每天起早贪黑、赶工赶时,拍摄期间天天只睡上五六个小时,其余时间都在拍戏。但努力不是就靠嘴上说说而已,我希望由成果、由大家来告诉我们,我们的付出,是值得的!”
    语毕,台下掌声雷动。
    后来,白楚才知道,叶柳之所以这么慷慨激昂,是因为方才石青山在台上说得太少了,一下台便被叶柳教训得劈头盖脸,直到叶柳自己上台前还没罢休——所以,纯粹就是气没撒完而已……
    接着,剧中一众主演被请上台。每个人一一介绍自己,包括简单解读了下自己所饰演的角色,回忆拍摄时的趣事。主演们都颇有感触,因为彼此年龄差不多,所以都觉得是一场非常愉快的合作经历,开玩笑说如果导演不要总骂人的话就会更愉快了。
    主持人还特意提了一句白楚今年初始就包揽的三项音乐大奖,不知是否预示着就是该剧的开门红。白楚笑道,借你吉言吧。
    发布会最后是媒体提问时间,
    因为都是新人,即使也有拍过几部剧的,但是名气依然不大,可报道的点都不够,于是记者们的长枪短炮就大多朝着白楚这么一个男三号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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