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岁数不一的孩子不是很听指挥,年轻老师几次都没能让他们安静下来,一时间杂乱吵闹的音乐声如噪音般充斥在教室之内。
    就在这时,白楚拨动了一声琴弦。
    奇迹般的,那些孩子们都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动作,纷纷望了过来。
    白楚修长的手指继续在吉他的弦上撩动,流动的音符如柔和的夜风吹过,抚平了盛夏中所有人的焦躁不安。
    “the other night dear as i lay sleeping……”
    白楚边弹边低吟浅唱,他安静地抱着吉他,歌声中充满深情。
    孩童们仿佛经过了无数次的排练一样,一个一个熟练地跟着弹奏起了手上的乐器,它们奇妙而和谐的组成,从舒缓到活跃,完美得天衣无缝。
    “you are my sunshine
    my only sunshine
    you make me happy
    when skies are gray
    you'll never know dear how much i love you
    please don't take my sunshine away……”
    方少灼从没有想过,有一天,白楚会和一群特殊的孩子们,在早上八点的晨光中,在自己的眼前,合奏一曲《you are my sunshine》。
    如果岁月变迁,他记忆衰退,逐渐老去。可是唯有这个画面,他必将铭记一生。
    第64章
    梁霆曾说, 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瞋痴。世间有因果,多积善, 便可结福报。
    “他说,我可以去放生为你祈福, 但我想做些更实际一点的行动,于是找到了这家康复中心。”回去的路上,白楚心情很好, 微风拂面, 神清气爽。
    方少灼看着阳光下他的侧颜, 不自觉就看得痴迷了。
    “在你住院期间,我经常来这里教他们唱歌,玩乐器。听说音乐疗法有助于他们的康复,让他们会更愿意与外界建立信任关系。那个扬扬, 对音乐就非常敏感, 一点他就通。”白楚不自觉侃侃而谈起来, 今天的‘演奏’成功,比他顺利演完任何一部作品还要更有成就感。
    他们走到停车的地方,白楚先打开车门,让车内散散热气。而自己站在外面继续对方少灼开玩笑说:“别看就这一首歌的成果, 刚开始练起来也是困难重重, 我的自信心差一点就要受挫。”
    方少灼笑了起来, 他回想着方才的一幕一幕, 点点滴滴, 一切都让他眼前的这个男人更加鲜活,也更具魅力。
    “行了,进来吧。”白楚为方少灼拉开车门,护着他的头等他坐进去,才绕回另一边驾驶位。边系安全带的时候白楚又道,“对了,我以你弟弟的名义建了个基金会,专门救助这样的自闭症儿童。想了解一下吗?”
    方少灼蓦然愣住,重复道:“我弟弟……?”
    “对。”白楚认真地与他对视,说,“用方少华的名字。他留在这世间的,不应该只有带给你的痛苦,应该还有些更美好的事情,对吗?”
    方少灼像是难堪般低下头,世界仿佛安静,静得只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有个声音马上就要破土而出:好想、我好想……
    白楚便看着方少灼低着头轻声开口,似乎还有些紧张,唯恐惊扰到了什么似的:“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白楚无奈笑了起来,摸摸他的头说:“这么生疏?道个谢还让你这么紧张吗?”
    方少灼却迅速拉下了他的手,将它牢牢握在自己双手之中。白楚的手,掌心温热,结实有力,正如这个男人带来的感觉,看似漠然,可是只要被允许靠近,就能感受到一团火热。
    “我还没说完,”方少灼咽了咽喉咙,也看向白楚的双眼道,“你说,刚才那样的情景,适合我求婚吗?”
    这次换白楚愣住了。
    方少灼似乎鼓起了毕生所有的勇气,才能与白楚的目光相对,才敢说出这一番话。
    此刻他那张原本初愈还略苍白的脸上红彤彤的,就像个粉红诱人的蜜桃,眸若秋水,顾盼生姿。
    “你,说说话……”白楚一直不回答,这让方少灼心里有些着慌,可是这个时候也只能自己给自己壮胆,“你、你错过我可是要后悔的!”他甚至要用起威胁的语气。
    白楚知道他脸皮薄,听他一说,这才笑着将他揽到了自己怀里。
    “嗯……那我还有些也许不合理的小要求。”白楚开始酝酿着坐地起价。
    方少灼却打定主意要照单全收,立刻气拔山河大方直言:“你说。”
    白楚勾起了坏坏的嘴角。
    “那我申请,没收方总所有的银行卡,方总的所有行程我都要了解,所有社交软件的密码我也要知道,不准对我隐瞒任何事情,手机24小时on call,不准有除我以外的任何花边新闻……”
    白楚随口乱诌,也不管方少灼的脸色越来越惊讶——大概是从没有见过白楚还会有这幅模样。
    说完了一大串,白楚低头,笑问:“不知方总意下如何?”
    即使是现在,方少灼还不忘再逞一逞嘴上的便宜,不满道:“就你这么霸道的员工,除了我这样的好老板,你以为还有谁肯收你?”
    “是,是,”白楚非常给面子地答应着。
    “那么从此以后,我白楚,便唯方总马首是瞻。”
    方少灼心中震动,笑容压也压不住:“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两心相悦,白楚同样心动欢喜,只是他表现得则更为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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