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深蓝和永旺原本要合作的一个项目地址,那里有一大批废弃旧居正等着拆迁。原本拆掉后会在上面建一个大型的综合商场。但因为永旺本身的问题,严肃取消了这个项目。
    许铭亮这个时候要他去那里,肯定有他的目的。
    那里是许铭亮曾经寄予希望的地方,但因为他的一句话,使得对方的生意陷入困境直至走进死胡同。如今他绑架方针报复自己,选择那样的地方见自己肯定饱含深意。严肃看着手机里短信里那三个字:一个人,脸上不由露出复杂的笑意。
    许铭亮会不知道现在他身边有多少警察围着?他故意约自己去那个地方,还用手机和他联系,是真不怕警方查到他的所在地?
    这些他应该都知道,但他还是这么做了,要么这个人聪明绝顶,要么这个人极度疯狂,抱着大家一起死的心理索性和他硬拼到底了。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严肃倒更希望他是前者。如果那样的话,他还有和他谈判救出方针的可能。如果是后者……
    严肃突然打断了自己的猜测,拿着手机回了休息室。他把短信给楚警官一看,对方立马警觉起来。警方的技术人员立马定位手机,同时派出警车前去追踪。严肃站在技术人员身边,盯着屏幕上那个不曾移动的红点沉思片刻,下了个结论:“他应该已经把手机扔掉了。”
    技术人员下意识回头看严肃,正巧对上对方坚定的眼神,心头不由一凛。楚警官也在消化严肃的这句话。按他的办案经验,严肃说的可能性非常大。在等待前方警察的消息传回来的间隙,他问严肃:“现在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许铭亮应该知道我已经报警的事情。但他还是约我去那个地方,既然这样不如我开车前往,你们派车在后面跟着我。现在我们比较被动,除了听他的安排没有别的办法。”
    “可这样你可能会陷入危险,我们警方……”
    “楚警官,我知道你们警方的办案原则。”严肃打断了对方的话,“救人的同时也要保证其他人的生命财产安全。你们可能会这么想,在没有百分百救出方针的可能下,你们不愿意拿我去冒险。但对我来说,方针比我自己更为重要,尽管危险我还是要一试。你也是男人,抛开警察的身份,如果楚警官的心爱之人有一天遇到危险,你会怎么做?”
    楚警官职位不小年纪却并不大,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听到严肃的话后他脸色微微一变,随即露出一点笑意。这种男人之间的默契是不需要太多语言描述的,有时候只消一个眼神对方就会明白。
    楚警官的意思严肃明白,同样严肃的想法他也清楚。于是他不再阻挠严肃,只是迅速调集起五辆警车,一路跟着严肃的车往许铭亮指定的地方开去。
    从丽晶到那片废弃的旧楼大概有一个小时的车程,这一路上严肃一直用警方给他的备用手机跟其他车上的警察联系。同时楚警官也会把手下找到的线索一一向他说明。
    正如严肃猜测的那样,许铭亮和他联系的手机只用了这么一回,就被他丢弃在了公路边的草丛里。警方赶到那里的时候没有见到他的人影,费了半天劲才从草丛里找出手机。这条线索也就此中断。
    得到这个消息严肃并不意外,依旧安静地开他的车。他脑子里有许多画面一一闪过,不只是和方针的点点滴滴,还有刚才王子和他道别时的表情。
    小朋友一脸严肃地看着他,重重点头道:“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哦,也要把方针救出来哦。我相信我爸爸一定是最棒的。”
    他说“爸爸”两个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音调,显得格外郑重其是。这还是严肃头一回见王子这样,好像他一夜间就长大了,自己肩上的担子似乎也重了一些。
    王子在得知他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后,反倒对他比从前好了很多。或许心态不一样了,从前是有所期待,他所付出的每一分在孩子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一旦他做得不够好就会让孩子失望。
    但现在王子对他没有了期待,他所做的每一分给予的每一份爱都是意外之喜,于是孩子也学会了感恩。
    早知道这样,自己是不是应该早点把这个事情告诉王子?
    严肃一路想着这些事情,车子油门踩得很深,只花了四十几分钟就赶到了许铭亮约定的现场。
    这是一片相当荒凉的建筑群。旧楼里的人一早就迁出了,地皮原本是永旺和深蓝合作要竞拍的,但因为深蓝的临时退出,地皮的竞争力大减,那次竞拍没有成功,出价远未达到原定的计划,所以现在一直空着没有动土拆房。
    围绕这一片地的三面都有施工队在动工。这三面加起来总共要建大约五六十幢商品房和写字楼,所以原本在它们中心的这片旧楼是很有前景的。以后这里若真的建了起来,原本荒凉如废地的这一整片区域都将变得极为热闹。
    但现在它还只是一片废地。旧楼没有拆,矗立在黑暗的夜色里。旁边的施工队也早就收工走人了。有些工人就住在工地的临时工棚里,两层的简易工棚窗户里透出一点点的亮光,让这块地方有了些许的生气。
    在离废弃居民楼还有几十米的时候,严肃示意楚警官他们扩大距离,不要和他离得太近。他自己则借着车灯的亮光把车停在了某栋旧楼前。刚刚停下车熄了火,手机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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