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大门空荡,江遇停了脚步站了几秒钟,跟着訾落回家拿到了那把吉他。他抱着试了试音色,在訾落的指导下完成了一首非常简单的曲子,小星星。
    谢小安从公司赶回来时拎了很多菜,和訾成民一起进了厨房忙,江遇没在訾落家里待太久,现在已经回去陪着徐美音吃饭了。
    他的厨艺见涨,会做的菜也越来越多。母子俩坐在小圆桌旁,电视没开,安静地只有筷子碰碗的声音不断响起,听不见其他。
    砰一声轻响,江遇下意识转头去看天空,但也许是前面的房屋遮住了那片天,他什么也没见着。
    他快速地吃完了饭,没理会徐美音的唠叨,套上了睡衣爬上屋顶,离过年还有小半个月,已经有人开始放烟花了。
    这十几天里江遇又学会了几首曲子,几乎都是訾落手把手教的,俩人也没怎么出门,时不时去古桥公园逛逛,大街上转转,带着三百遛弯,时间一日一日走到了除夕。
    今年的雪一直到除夕都迟迟没落下,鞭炮声此起彼伏,一出门就能闻到那刺鼻的硝烟味儿。訾落去了姥姥家过年,訾家大门被锁得严实,三百在江家院子里乱转圈。
    除夕的这顿晚饭是江遇和孟璐一起做的,孟醇心在客厅里陪着徐美音看春晚,桌上摆了一些孟璐带来的零食小吃,孟醇心剥了几个开心果放在徐美音手心里。
    孟璐买的菜很多,这顿饭丰盛,江遇吃饭吃得快,回屋里点了根烟,透过烟雾看着那把吉他发呆。
    晚上的时候孟璐和孟醇心都没走,睡在了另一间屋。江遇坐在椅子上一直闭着眼睛,手机响了两声后他拿起看了眼,套上羽绒服出了门。
    訾落等在大门外,见他出来后伸手抱了抱。
    江遇问:怎么不在那睡?
    想回来。訾落看着他,轻声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特别特别想你。
    江遇笑了,笑了半天,对上了他的视线:什么意思啊,就今天特别特别想我?
    每天都想。訾落跟着笑,特别特别特别想。
    俩人出门去了趟漳城的公园,也许是因为这两天过年,半夜爬山的人挺多,在半山腰还能听见来自上方人的吆喝,江遇听清楚那人喊出了一句:新年快乐。
    他嘴角扬起,笑着去牵訾落的手:新年快乐。
    江莱忌日的那天江遇起得很早,做好了早饭后才发现徐美音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外面天刚亮,早晨的天气冷得人直发抖。
    下午訾落陪着他去墓园里待了好几个小时,江遇看了江莱又去看了江德志,默默烧完了纸,两个人迎着大风下了一层层石阶。
    A大寒假假期只有40天,江遇比訾落早一天开学。再次在火车站送走訾落的时候,江遇一直望着他的背影,神情淡淡,看不出在想什么。
    开学后的两个人恢复了忙碌的状态,成铭章的琴室离A大有点距离,訾落每次去的时候坐地铁都要坐半个小时,回去时通常很晚了,江遇会在手机里陪他看夜景。
    街头那颗公共的石榴树发芽了,江遇牵着三百回了家,收拾东西去了一趟季望家里。季望今年初三,唯一的目标就是考进一中,他希望江遇能重新回来教他,但江遇犹豫了一会儿,也没说到底答不答应。
    等四月天暖和了一些的时候,江遇偷偷买了去A市的高铁票,周五晚上直接出发。他一路都很精神,訾落发来视频通话他找了理由没接,告诉他睡了后又在心里偷偷地乐了会儿。
    到达A市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来过几次,江遇已经把路线摸透了。打车花了八十块钱直接到了訾落租的小屋,他抬高了脑袋,半天没看清哪间屋住着訾落。
    他在门前站定,抬手敲了敲门。
    刚才两个人聊天的时候訾落让他早点睡,他应下,也知道訾落这个点并不会睡觉。可是现在敲门一直没动静,江遇纳闷,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床铺整洁,这里没人。
    他拿起手机想问,但又实在想给訾落一个惊喜,便去浴室洗了澡,出来后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江遇才听见门口传来钥匙声。
    江遇立马起身躲在了窗帘后,透过一层薄纱去看,看见訾落进来的身影。
    訾落跟成铭章一起吃了饭,在饭局上认识了几位颇有名气的音乐家,这一趟酒没少喝,还被一位小提琴演奏家的女学生缠了半天,散场后走得快了些才脱身。
    头晕得厉害,他坐在床上用手撑着额头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隐约闻到了一股清香。
    沐浴露的味道。
    訾落睁开微微泛红的双眼,借着夜灯看清了地上的水渍。他皱起眉头刚想转身,已经有一双手圈住了他的脖颈,那清香也越来越浓。
    他看见了手臂上的那颗小痣。
    回来的好晚。江遇趴在他脖子上,还有酒味,去哪儿了?
    訾落愣了几秒,抓住他的胳膊后重重地吸了一口气,说:跟成老师去吃饭了,怕你担心,没跟你说。
    江遇唔了声。
    訾落转身,灼灼地目光看了他半晌,手微微用力把他抱在怀中,低下头去寻那红润的唇,缠绵轻柔,啃咬□□。很久之后,他喘息着问:怎么突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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