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灵回头看向正在喝水的俞听:你为什么留下他?
    俞听回头:他一直都在外头淋雨, 要是不管他怕是要生病的。
    他的生老病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俞听眨了眨眼,振振有辞:若说关系自然是有的,他要是不来找姑妄听,怎么会淋雨,要是因为这个一命呜呼,岂不也是姑妄听的因果?
    说的好听, 玄灵哼了声,只不过你我都知道,你只是因为心软而已。
    俞听抓了抓头:你不是要晚一点回来吗?
    还不是因为察觉你的气息变了,怕你出事,没想到、只是因为这个小朋友而已。
    俞听咳嗽了声:明天他就离开了,应该不会有下一次。
    这种话听着耳熟,你好像说过不止一遍吧?玄灵不悦。
    大概正是因为不止一遍所以经验丰富,俞听嘿嘿一笑:你不是不知道,我的法术对这孩子总是失效,所以我想逃避不是长久之计,不如留下他让我好好研究一下,看看到底症结出在哪里。
    玄灵沉声说:这样最好,只是别把自己搭进去。
    什么搭进去,你是不相信我呀。俞听挑眉。
    玄灵盯着俞听满不在乎的脸看了会儿,忽然抬手在她的颈间轻轻一拂。
    垂肩的秀发给撩开,露出了白腻无瑕的后颈。
    但是就在领口处,却有一团焦红的伤痕若隐若现。玄灵的手指轻轻一挑,从他的角度看去,可以看到这伤一直蔓延往下。
    这么严重,你为什么不说?两道极好看的眉毛皱在了一起,玄灵俊秀的脸上浮现一层怒意。
    俞听察觉他的不快,忙将他的手撩开:不必担心,养个几天就好了。
    玄灵微微昂首:我之前告诫过你,不要多插手外头的事,毕竟你的体质不适宜离开姑妄听,你很该庆幸,这次遇上的是永生羽蝉,如果你遇到的是具有主动攻击性的灵物,你还能像是现在没事人一样?
    我知道。
    你知道,但是你总不听我的话。
    这次是例外,俞听认真地辩解,毕竟永生羽蝉虽然没有主动攻击性,但是它悄然之中引发的因果却更加可怕,因为连你我都无法预测它到底会引出什么,所以我
    无事司的人已经出动了,交给魏西楼他们处理又怎么样。
    你、你就当我也想出去透透气吧。
    玄灵了然:你是怕魏西楼处理不当、或者处理不成反而也被连累?你也忒慈悲了!还是说只对魏西楼慈悲?
    玄灵!俞听叫,她抬头对上玄灵质问的眼神,你说的没错,也许是我多事了,可是我就是不能坐视不理,倒不是因为魏西楼或者任何一个人,而是因为,不想再听见更多、我不喜欢的声音。
    要是坐视不理永生羽蝉流落在外,难说这座城市会出现什么状况,比如先前广场上给及时拦阻的浩劫,这就是俞听的意思。
    在听见最后一句的时候,玄灵沉默了。
    然后他拂了拂衣袖,在椅子上落座。
    室内恢复了平静,沙发上的季明俨的细微呼吸声显得格外清晰。
    半天,玄灵才说: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我也无话可说。
    俞听看着他冷峻肃然的脸色,陪着小心说:真的生气了?我又不是有心跟你争吵。
    玄灵垂下眼皮不看她,他的睫毛很长,服色晶莹,端坐的姿态像是一尊毫无瑕疵的玉人。
    俞听很不愿意惹他生气。
    其实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怕我出事俞听看着面前空空的鱼缸,灿烂的笑容映在玻璃上,给玻璃跟水映的闪闪烁烁,跟前方安静的如一副美人图的玄灵形成极大反差,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冒失了好吗?以后会听你的话的。真的不骗你。
    玄灵的长睫动了动,却仍是没有说话。
    算了,俞听长长地叹了口气:就不理我吧,你也知道这种伤很难愈合,本来还想等你回来劳烦你帮我疗伤呢
    就在她转身作势要走的时候,身后终于响起玄灵的声音:站住。
    ***
    季明俨猜的没错,前几天,俞听的确是去为了永生羽蝉的事情离开了苏市。
    俞听的目的地,是在苏市旁边不远的一座影视城。
    影视行业大行其道,让这个本来地处偏僻的影视城也成了人头最密集的热闹所在,天南海北形形色色的人聚集于此,在所谓导演的指挥下快速地演绎一场场光怪陆离的离合悲欢。
    俞听本来最不喜欢到人/流密集的地方,之前也一直在忍耐。
    可是在到达影视城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自己居然并不反感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的人多的眼花缭乱,各种各样的声音吵的人发疯,可难能可贵的是这些声音里真诚的情绪很少。
    不管是哭泣还是欢笑,都透着一股肤浅的塑料味,轻飘飘的,有点透明,没有多少浓烈的真情实感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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