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茵手中拿过绢帛,展开,上面没有字,却印着皇帝的玺印。

    他微微皱眉,眼中寒芒涌动,“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裴婉茵曼声道;“这当然是陛下给的,我哪有这么大本事盗国玺伪造圣旨啊。”顿了顿,又慢慢补上一句,“上至官府,下至民间百姓都知道这是什么。”

    容御问;“这难道是父皇的意思?”这未免太荒唐了!

    裴婉茵嫣然一笑,“陛下认为,婉茵比妹妹更适合嫁入皇家。”

    容御失效,“原来是你某遂自荐,这‘圣旨’既然是给你的,你还是自己保管吧,也许还能派上用场。”

    裴婉茵从他手中接过印着玉玺的绢帛,重新收好,“婉茵并不糊涂,怎会让外人见到,有损陛下圣明?”

    “父皇何时给你下了这道指令?”

    烛火下男子的面庞俊美无双,裴婉茵笑靥如花,柔柔的看了他一眼,“那天婉茵在城楼上目睹秦王入城,对秦王心生爱慕,对陛下提起,陛下便成全了小女的一片痴心。”

    容御淡淡道;“如果寿宴那天晋王并没站出来为出云公主解围,你又该如何?”

    裴婉茵轻轻说道;“纵然不能伪造自杀的现场,那只有强行为之,反正不会有人怀疑到我头上。”

    容御说;“那本王就成了嫌疑最大的人了。”

    裴婉茵云淡风轻的说;“别人怎么想都不重要,陛下会相信王爷。”

    容御心下一片了然,看来皇帝早就不满裴婉淑和容珏的婚事,当年也只是裴文鉴和慕氏的两厢情愿下,他又找不到理由反对,才不得不为为容珏和裴婉淑赐婚。他不想让慕氏与裴氏结盟,还要让裴家倒向自己,裴婉茵对皇帝来说,就是一枚自动送上门的棋子。

    所有的疑团都已经解开,容御不想和她多说,开门见山道;“那些奴才也是看了父皇的旨意,知道能拿到好处,才会为你铤而走险。”

    裴婉茵点点头,“可毕竟是趋利之人,只怕为了保命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会牵连到裴氏满门,包括我那两个兄长。”

    容御神色淡然,道;“裴府的事原与本王无关,刑部那边本王插不上手,你是希望本王派杀手帮你除去所有人犯?”

    裴婉茵坦言;“是。”

    容御淡淡道;“不管明里暗里,本王都不会插手此案。若真有人说了不该说的话,本王会在陛下面前会为裴家进言。”

    裴婉茵面色微变,急道;“派杀手杀了她们对王爷来说并不是难事。”

    容御冷冷看着她,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你自己杀了人,凭什么要本王为你收拾烂摊子?”

    裴婉淑怔怔看着他,上一次他们一起游湖,他看她的眼神还有些温度,可现在,这双如暗夜般幽沉的眸子里只看到了一望无际而彻骨的寒冷,却找不到一丝她渴望的温情,她开始怀疑了,这个人真的能圆了她母仪天下的梦想,真的是她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吗?

    “王爷纵然能保住我的兄长,可叔父还会疑心我,甚至认定我是杀他女儿的凶手,把我当成仇人。”她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哀求。

    容御有些不耐烦地说;“裴文鉴将那些侍女送到刑部就是已经怀疑你了,这些人在死的不明不白,你岂不是掩耳盗铃?你决定杀人的时候就该做好与裴文鉴决裂的心理准备。本王再提醒你一句,别呆在裴府,去济州找你大哥,只有他才能保住她。”

    裴婉茵面色苍白,眼神空洞,“我,我明白了。”

    “莫远。”容御扬声道。

    门被推开,莫远站在门口,躬身待命。

    容御冷声下令;“送裴小姐离开。”

    莫远来到裴婉茵身边,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裴婉茵立在原地,定定望着容御,毫无神采的双眸中浮出水光,她的唇动了动,像是鼓足极大勇气,轻声问;“王爷对婉茵就从未有过半分心动?”

    容御竭力按耐着不耐烦的情绪,冷冷反问;“你对本王又何来真心?”

    裴婉茵悲伤地看着了他一眼,咬了咬唇,转身离去。

    裴婉茵离开了,容御的心情仍然十分烦躁,心里下意识的想,万一裴婉茵今晚的事被初晴知道,她可能又要误会了。她就是这样爱吃醋,哪怕他称赞别的女子一句,她都会不高兴。

    等莫远回来,该不该提醒他别将今晚的事告诉初晴?即使他不提醒,莫远他们也不会说的。只怕万一……他摇摇头,罢了,总不能在属下面前表现的太“惧内”吧?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微微扬起,眼中浮出淡淡笑意。

    第53章 父亲

    裴婉茵失魂落魄回到裴府, 她和裴婉淑从小一起长大, 她的父母早逝, 长兄常年在外地任职, 她和叔父一家人住在一起,叔父和已故的婶母对她都是很关爱的, 婉淑虽然不喜她的性情, 却是真的将她当成家人,到底是她对不起他们。可是他们都是她通向皇后之位的障碍, 她更没有办法接受各方面都不比她优秀的婉淑可以嫁入皇家,得到更好的姻缘。只要婉淑顺利嫁入晋王府,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嫁给皇子的。为什么慕皇后选中的人是婉淑而不是她,为什么叔父答应下来, 而不是举荐她成为未来的晋王妃?若她能嫁给皇子,辅佐丈夫成为一国之君,又何必走这一步?

    裴府。

    裴婉茵面色苍白出现在裴晔面前,裴晔见她双眼微微红肿,似乎刚哭过,不禁问;“婉茵,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他知道裴婉茵心里认定了秦王, 而她和秦王一起游湖传得人尽皆知, 这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她的声誉。现在裴婉茵站在他面前,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刻薄的言语?毕竟是亲兄妹, 他平时再看不惯这个妹妹,在她遇到麻烦的时候还是要竭力维护的。

    裴婉茵摇摇头,“我刚去见了秦王,我想让他派杀手除去关在刑部的那些奴才,他拒绝了。”

    “你为什么要除掉那些人,”裴晔听得一头雾水,“叔父还希望她们能供出什么,为婉淑讨回公道呢。”

    裴婉合了合眼睛,“你没看出来叔父是在怀疑你我么,若是刺客直接闯入她房中,只有值夜的侍女能听到些动静,其余人根本不会察觉,叔父开始也只是处置了那两个值夜的侍女。”

    裴晔叹了口气,说;“叔父也是可怜人,他承受的痛苦是我们无法想象的,只是你前些日子做的事的确太让他心寒。他要怎么查都随他,能确定真的与你我无关,他也会安心,你我问心无愧,就多体谅他些吧。”

    裴婉茵摇摇头,鼓足勇气看着兄长,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是的,那晚我的确找过婉淑,当时也已经很深了,我封住她的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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