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酸涩越积越多,渐渐涌入嗓子里,她笑了笑,有些艰涩地说;“裴婉茵可是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该给裴家一个面子吗?”

    容御淡然道;“这是谁告诉你的?”

    初晴将目光移开,“除了裴婉茵,还会有谁?我在去太妃宫的路上碰到她了。”

    容御深深看着她,眼中浮动着一抹复杂的情绪,又渐渐沉入眼底,似乎突然想起一事,对她道;“坤宁宫已经修建好了,你可以搬过去住了。”

    初晴转眸看他,眼中是一丝惊讶。他微微苦笑;“我早就对你说过,坤宁宫就是你在宫中的寝宫,看来你已经不记得了。”

    初晴合了合眼,不想多说,曾几何时,他还说过一旦登上皇位,便亲手为她戴上后冠。可她并不稀罕做什么皇后,她只想做他的妻子。她以为这个誓言太遥远,却又十分欣喜他终于给了她一个一生一世的承诺。可不到一年,他已经登上皇位,却娶了别人做妻子……

    她微微摇头,努力将这些年头甩掉,她的来意是为裴晔求情,而不是要兴师问罪,淡淡答道;“我记得,我真的现在就可以搬过去吗?”能到坤宁宫守着卫皇后,卫皇后是她的救命恩人,他虽然辜负她,也养了她十年,就算不能天长地久,还可以做一辈子的亲人。

    容御拍拍她的肩膀,深不见底的黑瞳中漾开一片柔和,笑着说;“当然可以,我陪你一起去。”

    坤宁宫。

    重新修建的宫苑比过去的大了一些,和记忆中的样子完全不同。可尽管如此,初晴还是能找到亲切的感觉,往事历历在目,最后的场景定格在那场深夜的大火中,卫皇后将她抱在怀里,接下来,她又看到容御浑身是血,和数不清的黑影厮杀……

    她不紧抱容御,泪水夺眶而出,一滴滴落到嘴边,融入口中的苦涩。

    容御拍拍她的背,“初晴,从此以后,皇宫也是你的家。”

    她点了点头,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他在哪里,哪里就是她的家,他可是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啊。

    当天,容御就下旨放了裴晔。初晴心里彻底松了口气,只听说裴晔被裴家的人从监牢抬出去的,别的,她并没有多打听。只要知道裴晔安然无恙,她心里的愧疚感也会减轻,原以为以后两个人不会再有来往。

    然而,过了几天,洛太妃到坤宁宫看望初晴,对初晴提到了裴晔。

    原来这些天她一直在宫里,对外界发生的事全然不知,却不知她和裴晔的流言已经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

    人人传言镇国长公主和裴府二公子情投意合,以前遇到刺客,就是看在裴二公子的面子上才没和裴文鉴计较,裴二公子对长公主也是一往情深,言听计从,长公主擅自去刑部拿人,裴二公子不但随行,还将全部罪行承担下来,差点折去半条命,因为皇后有了身孕,皇帝才对裴家格外开恩。

    初晴对这些谣言嗤之以鼻,却又不免担心裴晔,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也没人敢当面对她说这些话,可裴晔的名声却会因她受损。

    洛太妃见她露出忧色,这样劝解她道; “我对你说这些,是因为就算我不告诉你,你也会知道。裴晔你就别管了,也别往心里去,传言会慢慢平息。”

    初晴愧疚地说;“裴晔的日子一定很不好过吧,都是我不好,当初不该让他随我去刑部。”

    洛太妃道;“日子不好过,也未必多难过,只要行事低调,深居简出,还会有人专程堵在裴府门外笑话他吗?如果离开京城,就是彻底避开风波,落得一身逍遥自在。总之,他的情况不会太糟糕。”

    初晴点了点头,这样的流言只限于京城,裴晔无心仕途,离开京城就不会听到这些传言了。

    她没有太过在意这件事,直到有一天,容御找到她。对她提起此事。初晴听的漫不经心,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我并不在乎这些谣言,裴晔也不在乎。”

    容御严肃的看着她,一字字的说;“裴晔在不在乎我不清楚,可这种谣言已经伤害到你的名声。”

    “那又怎么样,谁也不敢挡着我的面说什么。”

    容御扳过她的肩;“初晴,你不能完全不在乎你的名声,因为你的名声不仅涉及到你,还涉及到洛家,母后,还有你的父亲。”

    初晴的心颤了颤,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是。”容御斩钉截铁的说;“你必须给裴家一个交代,否则,你就是无情无义,你父亲的一世贤名会被你所毁。别人也会说皇家仗势欺人,说我纵容你玩弄臣子,你明白吗?”

    初晴惊得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怔怔看了他许久,目光一寸寸沉下去。“你要我怎么交代?”良久,她有些艰难的开口,问。

    容御放开她,目光落向别处,“我只能为你和裴晔赐婚。”

    初晴睁大眼睛,“你说什么,你要把我嫁给别人?”她的心,就像是被狠狠刺到,酸涩的痛楚如血水一样蔓延开,双眼又酸又涩,渐渐凝成的水汽掩盖了愤怒。

    容御重新看向她,眼中有深深的无奈,“初晴,你现在还是我的义妹,有孝在身,即便赐婚也要等到三年后再成婚,而用不了三年,裴晔就会失去娶你的资格。”

    她又是一怔,定定看着她;“你想对裴晔做什么,还是想对裴家?”

    容御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意味深长的说;“裴晔和裴家就是一体,他不能独善其身。”言外之意很清楚,不出三年,裴家就会失去利用价值,裴家覆灭,裴晔能保住性命都是万幸,自然没有资格迎娶初晴。

    他顿了顿,强调道;“这是唯一的万全之策。”

    第90章 嫁祸

    初晴沉默了, 起伏的心绪在极度的失落下渐渐变成一片止水。她知道, 容御将来如果要处置裴家, 自然不是因为她。只是一个婚约而已, 也许到时候她还能帮上裴晔。毕竟这场事端是因她而起,虽然救李信没有错, 但她不该将裴晔扯进来。她应该承担属于她的责任。

    “随你吧, 反正只是婚约,又不是真的嫁给他, 我无所谓。”她淡淡道。

    见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容御的心仿佛被狠狠攥了一下,他渴望得到她的理解,可她现在的态度, 并不像理解他,而是已经什么都不在乎,打算破罐破摔了。

    他扳过她的肩;“初晴,你相信我。”

    初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眸子,敷衍般低低应了一声;“哦。”

    容御的手指微微收缩,却怕她吃痛,不忍用力。他保持着低头的姿势, 子夜般的黑瞳深深看着她, “初晴,我可以现在就下旨,和你解除兄妹关系, 你不是先帝的义女,也不用为他守孝。我们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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