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千里迢迢追着人过来,可那人好像还不领情呢。
    宋音池去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清醒了很多,她看着镜中略有些憔悴的自己,连忙拿起化妆品捯饬,她可不愿意以这副样子出现在佟喃面前。
    这段时间一直没日没夜的训练,还有佟喃忽冷忽热的态度,像石头一样压在宋音池的心上,让她有点喘不过气。
    但佟喃主动坐飞机过来,主动尝试着靠近,这就是个好兆头。
    宋音池在三号航站口见到了佟喃,对方外敞着一件风衣,里面是白色的长裙,脱去了白日的明锐艳丽,内敛温柔了很多。
    佟喃把箱子递给宋音池,悄悄往前挪了一步,想要抱一下宋音池,却没料到对方背过了身。
    佟喃脚步顿在原地,尴尬地收回了双手,低着脑袋坐上了副驾驶。
    路上太沉默,佟喃不喜欢,她攒了一肚子的话要和宋音池说,但是任凭她叽叽喳喳,宋音池的反应都很平淡。
    佟喃缩在座位里头,皱着一张小脸,有点儿来气,宋音池不应该高兴吗?!
    她来见她,她不应该高兴吗?
    毕竟分析前几天宋音池的话语和神情,宋音池明显是不舍得离开的。
    佟喃想不明白,侧过脸蛋看窗外的街景。
    宋音池后知后觉发现空气变寂静,意识到佟喃可能生气了,但她实在无暇应话,因为太困了,需要集中精神开车。
    但佟喃生气了,需要哄,宋音池把车靠边停下。
    温声问:“肚子饿么?”
    佟喃扭头,不搭理。
    “想要吃什么?或者买点蛋糕填肚子?”
    “不想吃。”
    宋音池明白了,佟喃这意思是要她哄。
    “佟喃,明天要不要去逛逛?”
    “你不是要训练么,哪有时间陪我?而且我好累,只想窝在酒店。”
    宋音池微微笑了,凑过去,轻轻抱住了佟喃:“谢谢你过来陪我,给我加油。”
    埋头仔细嗅闻着对方发丝间令她安心的味道,即便喷了清新的薄荷味阻隔剂,但她还是从其中剥离出了让她着迷的松雾味。
    宋音池看了眼佟喃的后颈,鸦青色的缎带包裹住腺体,挡去了迷人的风光,宋音池抿了下唇,淡淡移开目光。
    佟喃的心跳加快。
    嗔怪宋音池说话也太直白,不是撩人的话,却真诚的、温暖的,让她一颗心不由雀跃。
    决定去蛋糕店。
    这么晚的时间,很多店都歇业了,绕了很大一圈才找见一家。
    店主刚要准备下班,宋音池过去和他说了几句,店主偏头看了眼坐在椅子里玩手机的佟喃,笑笑,同意了宋音池的请求。
    宋音池端着两杯西柚水过去,替佟喃插上吸管,放到对方面前。
    碎冰漂浮在粉红色的西柚汁表面,杯壁上挂着圆滚滚的水珠,佟喃拍了两张照片发朋友圈。
    露出宋音池的一截衣角,也不知道在和谁暗示些什么。
    店主端着小蛋糕上来。
    极具少女心的粉色,顶上有草莓做点缀。
    佟喃看见蛋糕的样子,一下愣住了,右下角,绘着一个可爱的笑脸。
    “吃草莓味的,心情会好点么?”坐在对面的宋音池恍若未觉,只是淡淡地笑着,“试试尝尝,我跟他说了,里边还放了跳跳糖。”
    “谢谢。”佟喃抽了下鼻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高中有一回,她和佟沁涣因为画画的事情大吵了一架,佟沁涣一直以来都不支持她画画,即便家里是开设计公司的,但佟沁涣更希望自己的女儿们能帮衬着管理公司。
    佟喃就偷偷摸摸地学,有次放假回家,发现攒了很久的画稿,其中也夹着获奖的一些作品,全被Alpha母亲当垃圾一样收拾掉了。
    她去找佟沁涣,希望得到一句单纯的对不起。
    ——她没奢望理解。
    但佟沁涣显然没当回事,轻描淡写一句妈妈很忙,要工作,把佟喃打发走了。
    佟喃翻遍了垃圾桶,甚至还想着循着垃圾车的路线去把从小到大攒的画稿找回来,宋音池陪着她,但最后还是无功而返。
    那是佟喃人生中最失落的一段日子,放假就颓在家里打游戏,上课时就趴在桌上睡觉,后来宋音池看不下去,拉着她来到学校天台。
    掏出一盒彩色粉笔,“你要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别自己憋着,把它们都画出来!”
    “你看,”她指指灰色的水泥地板,对佟喃笑道,“这就是你的画纸,你就在这儿把所有的难受宣泄出来。”
    佟喃点头,笑得灿烂,说好。
    画累了,两人就并肩坐在地上,用mp3听歌,分享耳机,佟喃肚子“咕咕”响了声。
    面面相觑,又互相大笑。
    宋音池突然从背后“变”出来了一个蛋糕,“吃这个,会开心很多。”
    佟喃很惊喜地在里边吃到了跳跳糖,很鲜活的生命力在舌尖迸开,她眯着眼大笑,风吹过发梢。
    少年恣意又美好。
    “不好吃么?”宋音池看着佟喃发呆,有些忐忑地问道。
    佟喃被这句问话拉回了现实,舀了一勺放到宋音池唇边:“你也吃。”
    宋音池看着勺子,上边还有佟喃的口红,她把发丝勾到耳后,脸蛋微红地凑近含住勺子。
    眼眸盈盈似水看向佟喃,薄唇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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