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徐北尽要让绯意识到,窄楼居民实际上是扮演者,是人类,是与任务者相同性质的,这个游戏中的玩家。
    于是他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突然一笑,说:其实你们不也是在这栋大楼的这个游戏中,扮演着玩家的角色吗?扮演也不过是一种参与游戏的方式成为玩家的方式。
    绯茫然。
    你们是这个游戏的玩家。徐北尽说,而我们,也是。
    绯怔怔地看着他,随后,面色大变。
    她困惑而惊恐地望着徐北尽,张了张嘴,却哑口无言。她甚至怀疑自己下一秒就会遗忘徐北尽说的话她的意思是这真的是可以对外透露的信息吗?
    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怀疑过窄楼居民的身份,而现在,就在徐北尽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里面,她就知道了?这群窄楼居民他们,他们不是游戏中的NPC?!
    他们也是玩家?!
    这是徐北尽想要暗示她的意思吗?
    他只是说这栋大楼里的这个游戏,他未必指的是《逃出生天》这个游戏,不是吗?
    但是但是
    绯看着徐北尽那双幽深的、意味深长的眼眸,她想,不,不他在暗示什么,他意有所指,他不只是在说这个噩梦,他只是借着这个噩梦在分享一些一些被禁止说出的信息。
    绯再度想到了徐北尽暗示的东西。
    她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地说:或许或许我或许明白了你的意思不,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
    徐北尽望着她,态度温和地说:不用这么着急。你知道我在窄楼底层的身份,他微笑着,对吧?你随时可以找到我。
    绯沉默,随后点了点头。她恍惚地回到了任务者们之中,良久无法回神。
    片刻之后,她回过神,听见任务者们煞有介事地谈论着这个噩梦有关的信息,突然莫名其妙感到一阵可笑。
    她知道这种可笑的心情或许基于某种高高在上的傲慢这些任务者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当然应该专注于眼下的事情。
    可是,正因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所以绯才产生了这种心情。
    她紧紧地咬住嘴唇,生怕下一秒,喉咙中的哽咽就会伴随着那些崩溃的情绪,一起冲垮她的理智。
    巫见看着她,有些担心地问:绯,你还好吗?
    不不太好。绯低声苦笑了一下,不过不过,也再好不过了。
    真相当然是残酷的。但是对于他们这样追求真相的人来说,得知真相本身,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好消息。
    绯愿意活得清醒而痛苦,而非无知而快乐。
    她又想了一会儿,这才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集中到眼下的噩梦之中。他们应该很快就可以离开这个噩梦,等回到了窄楼,再去想那个话题也不迟。
    她看见神婆走到了小女孩的面前,蹲了下来。
    神婆那双向来恍惚、无神的双眼,专注地看着小女孩。小女孩也懵懂地抬着头,注视着她。
    神婆看着小女孩手腕上的手环,迟疑片刻之后,突然问她:还记得我吗?
    小女孩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神婆说:我给了你手环。她指了指小女孩的手腕,努力放柔了声音,之前,在楼上的时候。
    小女孩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然后你离开了我。
    那一刹那,神婆被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击溃了。她张了张嘴,却哑口无言,她不知道说什么,本能地对小女孩感到了愧疚,但是又有一种奇怪的,就好像这种情绪不属于她自己一样的感觉。
    她望着小女孩。
    对不起她说,对不起,我也不想的。
    小女孩沉默着,目光中带着一些微妙的情绪。
    她只是看着神婆,一言不发,就好像神婆的回答不是她想要的一样。
    对于这样一个小女孩,这样一个被疯了的母亲抛弃了的小女孩,他们应该如何对待?更关键的是,他们要怎么做,才算是解决了这个噩梦,打出了真结局?
    神婆看着这个小女孩,许久之后,喃喃说:我好像明白了要怎么解决这个噩梦。她停顿了一下,又说,真结局。
    她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少年忍不住问她:你知道了?
    神婆说:这栋大楼,是一个游戏的具现化。打出这个噩梦的结局要么,是打出噩梦的结局,要么,是打出噩梦中的游戏的结局。
    其余任务者都听愣住了。
    西装男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小女孩,他说:这个小女孩,是噩梦的主人。
    到现在,他们已经可以确定这一点。这个噩梦,都是围绕这个小女孩发生的。她是那个正在开发中的游戏的主角,她同样也是现实中被母亲抛下的那个小女孩。
    她将游戏与现实混淆了。西装男说,或者,在她这么小的时候,她还无法分清楚,母亲究竟是基于本身的意愿抛弃她的,还是因为末日的影响,于是,她将这件事情,与那个游戏中发生的事情混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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