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呢?生死攸关之际,还是一副死要面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德行,更是冷着张脸大言不惭道:多管闲事。
    哦,除了这一句外,还有一句石破天惊的我生平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爱找死的人。
    即便沈长明是不想牵连到她,这态度也过于冷漠了。简直莫名其妙、岂有此理,这人果然是性格古怪到了极点。
    当时她一心想着如何躲避刺客,并未在意他的言行举止。如今细细想来,实在是她一腔真心喂了狗,是他把好心当作驴肝肺。
    嗯,如此看来,这位仁兄确实算不得什么好人,判官大人慧眼识珠。想到这里,江槿月装作无意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哑然失笑。
    姑娘,不知何事那么好笑啊?见她莫名其妙地笑了,沈长明忍不住开口问道,眼中担忧更甚。
    今日二人先是遇刺坠崖,后又魂游地府,简直倒霉透顶,结果她竟还笑得出来?看来她这脑子不是一般的不好使,真是难办。
    见他神色诡异,江槿月轻咳两声,抬手指了指阴云密布的天,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扯了起来:今日天气甚好,我忽而心生喜悦,笑笑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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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沈长明:她这辈子是投胎成了个傻子?
    江槿月:???
    现在的女主:判官大人真是大好人!
    将来的女主:判官老儿我跟你不共戴天。
    # 明月中行
    第4章 心声
    原是如此。虽然你眼神不太好,胆子倒大,说跳崖就跳崖。沈长明实在无心跟她讨论天气,随手向上指了指道,还是说,你一早就知道山崖上有棵树?
    好一个眼神不太好,自己尽心尽力救下的人,竟是个恩将仇报的。江槿月抽了抽嘴角,实在不知该如何作答。
    见她一声不吭,沈长明想了想才解释道:我醒来时,我们就挂在那棵崖柏上。我见崖底距树干不过几丈之遥,便背着你爬了下来。
    听他这么说,江槿月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想来这就是城隍让她跳崖的理由吧,死里逃生的契机,可遇而不可求。
    不愧是城隍爷,神仙就是神仙,果然心地善良、普度众生。
    比不得某些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凡间王爷,和他说上几句话都能被活活气死。
    怎么,难道你不知道吗?那你怎么敢一声不吭地跳崖的?沈长明见她始终沉默不语,一时有些无奈。
    江槿月心说:我怎么敢的?难道我要说,是城隍让我跳的吗?
    她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没把这话说出来,只缓缓坐起身子,试着活动了一会儿手腕。
    虽然身上有几处明显的瘀伤,好在没有伤到筋骨,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她抬起头对沈长明笑了笑道:实在抱歉,是我莽撞了,您
    无妨,我还得多谢你救了我一命呢。沈长明摆摆手,收回视线后略一沉吟,本王姓沈,名长明。姑娘既于本王有救命之恩,便不须多礼,今后可直呼本王名讳。
    这人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就是不同,这位仁兄方才还是冷若冰霜又死鸭子嘴硬的德行,这会儿竟变得如此平易近人。
    江槿月百思不得其解,心道难不成是磕到了头,不慎把脑子磕坏了?但愿他别把这笔账记在她头上。
    想起他在地府外看她的眼神,满眼的嘲讽与冷漠,仿佛她再多说一个字,他就要她人头落地似的。
    她暗暗松了口气,得亏他没有去阴司地府的记忆,否则怕是要先拿她是问,再治她个谋害皇亲国戚的罪名,最后把她拖去菜市口砍了。
    惹不起惹不起。
    虽然沈长明此刻看着顺眼多了,可她全然不想和皇室扯上关系,也没有劝他一心向善的胆子,只好礼貌地拒绝道:这就不必了,俗话说君臣有别,礼不可废。
    说罢,她左右瞧了瞧。二人现下正坐在崖底,前头不远处就是山道。过去那么久,刺客都没找来这里,只怕他们也是凶多吉少。
    刺客也好,王爷也罢,崖上那场箭雨足以将所有人射杀殆尽、一个不留。丞相大人杀心如此深重,实在叫人齿寒。
    沈长明闻言挑了挑眉,也不计较这些,耸了耸肩道:如此也好。不知姑娘可还能走动?此处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返回城中吧。
    两个人都受了伤,若是再来几个刺客,只怕连判官大人都救不了他们了。江槿月点点头,起身跟上了他的脚步。
    谁知才走了没两步,她便感到有东西轻飘飘地落在了头顶。这触感绝对不是雨滴,倒更像是纸笺
    她下意识地抬手一摸,迷茫地望着手中微微泛黄的信笺。这悬崖底下除了他们俩再没别人了,这是哪里来的信?
    只消片刻,江槿月就想起了在黄泉路上碰见的冤魂,那姑娘仿佛是说要她帮忙送信来着。
    不得不说,那鬼姑娘还挺执着的,不帮都显得她没道义了。
    只是不知,替鬼魂送信这种差事,能加多少阴德?江槿月撇了撇嘴,判官只知道和她讲那些没用的大道理,该说的一点都没说清楚。
    怀王府、德元?眼前不就有一位怀王殿下吗?让他把信带回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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