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深处的唢呐声 作者:一缕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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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老实话——”

    “什么话?你只管说。在你面前,我不说半个字虚话。”

    “就是——我想知道,你还有没有和我妹复合的可能?”

    我摇摇头,说:“子言,请你告诉苦花,如果她有合意的人,趁早嫁了吧。不要等我!”

    “这——”子言可能有着思想准备,但也还是怔了一下,顿了许久才接着说:

    “我很能理解。水山,那你多多保重!对了,你和你的那位甫叔,现在怎么样?你们幸福吗?我倒很羡慕你们有这份勇气的……”

    面对子言,我如何还能说谎话?

    我把甫叔的情况一点也不保留的跟他说了。

    子言深叹了一口气:“唉!这么说,这一次倒害得你们惨了!但愿你能找到甫叔!”

    “多谢你,子言。作为苦花的哥哥,你能这样对我,我真的好感谢你……”

    “不要这么说。水山!你不知道,我这心里,我最爱的人,就是你!可是却由于我的失误,错把妹妹嫁给了你。我那时怎么这么傻,以为做成了亲戚就能经常看着你!我好后悔……”子言说着流下了泪来。

    “子言,你——?”

    我站起身,走到子言面前。

    子言也站起来,一伸手,我们两个抱在一起。

    子言头靠在我的肩上,泪水顺着面颊流下。

    我没有泪。过了好久,子言内心平静下来,和我分开。

    “水山,去我家吃顿饭吧?”

    我看看天色尚早。况且我和他在一起,面对他家里的人,终究难以为情,就推辞了。

    子言擦干了眼泪,调整好了心态,就陪我走出小花园,来到物流门口。他帮我推出了单车,我和他话别,骑上车就走了。

    晚上,天很黑了,我才回到鸡场。闵老板焦急地问我;“有什么线索吗?”

    我摇摇头。老板说:“看起来,找到的希望不大。我档口上也耽误很久了。你还是上班吧?这事还得慢慢来。心急是没有用的。”

    我说:“我再找两天看。”

    闵老板看我这么心苦,也不好再说什么。

    ☆、九十二

    在广州实在是没法找到甫叔的了,我接受了凌清风的建议,回了家乡一趟。

    虽然家乡对我来说是可怕而又恐怖的,但是我没有办法。

    我又回到了石屋子。石屋子已经几年没人来过,屋门前的草和野柴都长得有几个人高。挂在门上的锁也都锈迹斑斑了,用钥匙费了好大劲才打开。

    走进屋里,一阵扑鼻的霉气。屋里横直交织着满满的蛛网,这哪里有人进来过的痕迹?

    我立刻返身下山,在村子里我也没有逗留。因为甫叔不会和村子里任何人发生来往的。我没惊动村里任可人,没有人知道我曾经回来过。

    实在也想不出可以找的地方,我又上了一趟西风山。

    到西风山上,走遍了甫叔原先去过的几个地方,每次都是失望,甚至人家根本就已记不起这个人了。西风山上的人比以前更少了,只要能在广州找得到工做的人都出去了。就是五六十岁的人,无分男女,也都出去了。

    很多的小孩子也都跟着父母出去,在外面读书,或被父母带在身边。

    山村里只剩下行动不便的老弱妇孺在看守着家门,耕种着几分瘠薄的土地。

    我依着原来甫叔跟我说的路线找到了救了他一命的药婆婆的家,可是药婆婆的家也是空空如也。

    好不容易问到人,人家说药婆婆已经死了。她的傻儿子也不见了。

    世间事,变化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才几年光景,竟然已像变了一个世界。

    我又回到大元村。

    甫叔好似一滴露珠,轻轻的一滑落,就不见了。

    我又在鸡场开始了工作。因为甫叔是在这里出走的,我只有在这里等着他。

    一晃三年的时光就过去了。

    这三年里,我一天也没离开过这里。

    虽然我偶尔出去购买一些东西,但只要办完了事,我会立刻就赶回来,不再在外面多呆。

    这三年,闵老板前后找过很多人来鸡场给我做帮手。有过广西的,也有过湖南彬州的,他们都没做多久就离开了。

    其中彬州的那个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小伙子,和我相处得最久,差不多一年。最终也因为在外面夜宿鸡女而染上脏病回了家乡。

    闵老板为始终找不到一个既稳妥又能做长久的工人而费尽心力。

    第三年跟我搭伴的,竟然是凌清风。

    凌清风在他原来的地方做得好好的。他以要回家为由,辞了那老板,事实上也真回了一趟家。再从家里出来,就到了我这里。

    凌清风瘦弱的身材,一脸的风霜。头上也添了丝丝的白发。时光远无情,也把他打磨的老了。

    凌清风也像甫叔一样,性格随和,温顺体贴。他也有着几年的技术了,因此做起事来,不需指点,他都能做好。我们配合默契,生活上也互相关照着。

    我和凌清风本就是同过床的,晚上也就同睡一铺。

    我始终相信,甫叔终有一天会回来的。

    这一天,我和凌清风正在鸡棚里劳作,外面的大门口有人喊门。

    我赶忙出鸡棚去开门,却没有想到,来人竟然是个女的。

    她一见了我就高兴的叫道:“水山哥!”

    我看她一脸面熟,却想不起来她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小凤啊!”

    “哦!我记起来了。这么多年不见,你还记得我啊?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打开门,把小凤领进来。

    小凤说:“快别提了。我找得好苦。我找到你们家里,一问人,说你出来好几年了,没有回过家。后来还是我的老乡在天平架打过游击的,说见过你们和人打过一架。后来到这个地养鸡来了。我在这个地方找过许多养鸡场,都说没你这个人。我都想不找了,要回去了。没成想抱着最后撞一撞侥幸的心理,还真让我找着了!”

    小凤是一个快言快语的人。说起话来竹筒倒豆子似的。这种人,无论给谁见着了都会有几分喜欢。

    “你费这么老大劲找着我,必定有什么事。不会是只为要见见我而来找我吧?”我半笑半认真的说。

    “你有一位叫吴良甫的叔叔吧?”小凤郑重其事地问我。

    “甫叔!?”我一下子像被电击了一样,全身都被震住了!

    甫叔的消息!终于有了甫叔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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