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目间露出喜色来,心想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惊人发现,得趁热打铁,让江秋萍等人赶紧回来梳理。

    李意阑张嘴就要叫寄声去跑腿,没料到寄声自己还有问题,抢在他之前说:“哦,听起来这个石像生改动得有点大啊,连大师你开始都没认出来,那它原来是什么样子的呢?”

    知辛好笑道:“是有一点,石像生在谈录里的样式,完全收起来的时候是个一寸见方的小盒子,顶面上雕着一小朵莲花装饰,没有这木雕这么复杂。”

    寄声就像一条根本听不得水响的水蛭,立刻被带跑了:“为什么要刻莲花?刻它有什么用?”

    知辛这回黔驴技穷了:“不知道,道长没提。”

    李意阑见寄声问完了,立刻将他指派了出去。

    没多久王锦官等人陆续冲进来,个个都喜得像是破了案一样,李意阑分享了木雕上的发现,知辛也表达了他在李意阑发病上的个人意见,然后将未经证实的部分交给了众人。

    晌午之前,一路纵马的吕川也赶回了衙门,带回了快哉门给出的难题。

    江秋萍听得直皱眉,他觉得自己跟这个案子犯冲,遇到的问题他一个都答不上来,简直让人挫败。

    才子都蒙头蒙脑,其他的人自然更不用说,李意阑没办法,只好腆着脸又去看知辛。

    可不知道这回是他的脸肿了,不够英俊潇洒还是怎么的,知辛上来就摇头:“莲子在火中生花,好像是杂耍上的伎俩,这个谈录上没有涉猎,杂耍的传习又特别严密,我没有头绪。”

    他没有李意阑也尊敬他,众人商量来去,最后决定重金悬赏。

    作者有话要说:  寄声:六哥请你不要这么荡漾,影响我们破案,谢谢。

    第39章 登闻鼓

    榜:

    兹有奇人异行,以干莲子投火却生花朵,黄蕊红花绿茎,观之栩栩如生,以手触花既为灰飞,难觅行踪与因由。

    无中生有不合天理,现广招贤人共同商榷,能解火中生莲之谜底者,盖投公衙长官,悉以告之,赏白银五百两。

    饶临府令。

    这告示是江秋萍起的笔,李意阑对文章的要求很低,看完觉得挺好,传给其他人各抒己见。

    张潮觉得这悬赏的理由莫名其妙,好像只是为了解答衙门中某些人的困惑而设,有些不太符合律法,但因为这是江秋萍写的,他不想公然拂人的面子,就跟着李意阑和稀泥。

    王锦官不在乎用什么法子,她向来都只在意结果,看都没细看直接下一位了。

    寄声瞅这法子简直是无的放矢,反正他不是特别看好:“这告示贴了真有用吗?快哉门里肯定有人知道,可有人会为了五百两出卖门派吗?”

    吴金以己度人地说:“应该没有吧。”

    “有的,”王敬元立刻插入道,“如果我是快哉门的人,我肯定会卖的,五百两啊!谢大人十年的俸禄了。”

    寄声鄙夷地说:“不是你说个屁。”

    王敬元听了就叹气,李意阑看大家都说完了,就跳出来拿主意说:“天下能人多如过江之鲫,不一定就只有快哉门的人知道,寄声你去把谢大人叫过来。”

    寄声跑去前厅,不多时谢才就跟着来了,接着誊抄、张贴和传送各州府的差事被安排下去,到了正午时分,东西城墙人流最密集的八字墙前面就已经围满了人。

    鉴于有些看客不识字,一名书生主动担起了教书先生的重任,越前而出,逐个指着告示上的字向人们解释,悬赏的消息由此火速传开。

    至于李意阑这边,知辛发现了他半夜窒息的原因,但大夫和其他人都尝不出缸中水里的半夏滋味,为了求证,大夫一边让人去抓两只鸡来,一边不解地问知辛:“炮制过后的半夏性温无味,寻常人很难发现,你是怎么发现的?”

    知辛:“尝出来的,我天生脉浮,舌头一沾到半夏就会麻痹。”

    浮脉就是一息五至以上,是一种表热症的偏快脉象,这类人跟李意阑所属的诸血症一样,不能服食半夏。

    大夫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这位提刑官真是命不该绝,天意让这和尚给他挡下了早上的那碗药汤。

    这时衙役提着鸡进来,大夫就当着众人的面,将从后厨缸中打来的水分别倒进了两个碗中,一碗直接喂给了一只鸡,另一碗则掺入了些煮过的乌头汁,尽数灌给了另一只鸡。

    “半夏与乌头共用毒性会成倍增加,从现在起,快则半个时辰,慢则半天,如果第二只鸡出现流涎、呕吐以及昏迷等症状,那么就能证明这水中泡过半夏。”

    众人点了头,不愿意看着那两只鸡空等,就请大夫下去稍作休息,又叫衙役搬来了两个背篓,将仍旧活跃的鸡提出去分开扣在了院子里。

    接着八个人一分为二,有抄查经验的王锦官、吕川和吴金去搜查假伙夫呆过的后厨和耳房,看能不能找到对案情有用的东西,余下的人负责研究石像生驱使白骨的运作原理。

    李意阑本来应该休息,可他精神抖擞,江秋萍为了避免他跟到证物房里去,只好跟张潮凑在一起嘀咕了片刻,张潮主动站起来,提出将第五具白骨搬到屋子里来。

    知辛不属于他们能够调遣的范畴,便按照自己的意愿留在了原地,他看向李意阑征询道:“我对那石像生有些好奇,毕竟只在书上见过,我想留在这里看一看,方便吗?”

    李意阑笑着说:“方便,大师不走更好,免得一会儿又有了问题,还得请你过来一趟。”

    知辛听得出这是他给自己找的台阶,笑了笑坐在了床边。

    李意阑悄悄拿视线在知辛身上转了一圈,发现那人已经垂下了眼帘,在不交谈的时候,他好像大多都是这个模样,很少去观察谁或者东张西望,这样显得静定而有涵养,也有一丝不以物喜物悲的无动于衷。

    所以对于大师来说,自己也许跟桌椅或花草、寄声或者路人没什么区别吧……李意阑哑然失笑地想道。

    张潮腿脚极快,没给李意阑的春心留什么时间,这时捧着白骨就进来了。

    寄声连忙站起来,帮他在地上铺了块布,位置刻意选在了床下面不远,方便李意阑坐在上面看。

    张潮将于月桐的骸骨放在上面之后,江秋萍拿着木雕走过来,蹲在地上开始比划。

    他启动了木雕第三只眼上的开关,拉出一只木手来,悬在骷髅上说了一声“于姑娘对不住”,接着思索道:“骷髅的手在动,这应该是安在手上的吧?”

    寄声蹲在他对面,满脑袋都是问号:“是吧?可是安哪儿呢?没地方啊。”

    张潮在江秋萍右边蹲下来,指着骸骨的手腕说:“这里试试,看能不能插住。”

    江秋萍就捏着那个勾着的小木手往白骨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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