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的神色,他多少已经猜到这昏君此刻想的是什么了,心中不由得暗暗敬佩贤妃娘娘好计谋!

    他不忘了再添上一把柴火,“陛下,还有一事……”

    “说!”魏帝声色严厉。

    他一腔怒火直烧向东宫,恨不得立时拎了太子来,质问他“可对得起你母后拼了性命诞下你!可对得起父皇栽培你将近三十年!”。

    范朗道:“臣方才来燕来宫之前,发现那名刚被录过笔录的内监,被杀死了。”

    “什么!”魏帝瞪圆了眼睛。

    他随即明白了,杀死那名内监,必定是高升此次入宫的目的。说白了,就是杀人灭口,为太子拔除隐患。

    那内监死了便死了,口供已经拿到,不值什么。魏帝倒不放在心上。但此事的背后,却耐人寻味。

    那名内监原来是在燕来宫中侍奉的,太子派人绑了他去,所图为何?

    魏帝瞥了一眼仍昏睡着的顾蘅,心内的忐忑不安胜过了任何时候。

    若是被天下人知道了他曾经做过的事,尤其是韦家,那会如何?

    会不会众叛亲离?

    他的儿子们,又会如何看他?

    尤其是……宝祥!

    他突然后悔,不是把吴王,而是秦王派去对付羌人了。

    无论如何,此事的罪魁祸首,都是不可饶恕。

    魏帝突道:“韦舟扬何在?”

    游总管被这么一嗓子吓了一跳,他偷眼瞧了瞧榻上犹闭着眼睛的顾蘅,才小心翼翼地回道:“陛下,韦将军还跪在殿外请罪呢!”

    “请罪?”魏帝冷哼,心道确实该请罪!韦家的人,活着就是有罪!

    “传朕口谕,命韦舟扬马上率御林军,去东宫擒拿乱臣逆子元承胤。所有人等,敢于反抗者,格杀勿论!”魏帝说到最后一个字,已经是牙咬切齿。

    游总管闻言,大震,他一边答应着跑出去传旨,一边心里惴惴的——

    这是要绞杀东宫了吗?果然啊!

    他更加暗自庆幸自己当初抱对了大腿。

    作者有话要说:  姨妈驾临,肚痛,勉强更这些,见谅~

    新文《忆染青春》存稿中,现代轻松向,老情人的再续前缘~

    ☆、第五十七章

    【据说昨夜宫里进了歹人?】

    【据说一名宫中的内监被杀死了?】

    【据说歹人差点儿害死了昭妃娘娘?】

    【哎呦!昭妃娘娘啊!不就是陛下非要迎进宫, 差点儿直接封了后的那位吗?】

    朝堂上, 丁奉将群臣眼中的猜测与惶惑情绪都看在了眼中, 心里冷笑。

    他之前怎么没发现, 他的儿子丁同辉有这么多的阴谋智计呢?还知道利用舆论了?

    呵!智计又如何?说到底还是阴谋!上不得台面!

    当日早朝,魏帝一道旨意, 太子就这么被废了。

    虽然前些时日太子就已经被禁足在了东宫之中,但谁能想到, 天子一怒, 雷厉风行, 听说昨日晚些时候内廷侍卫就围了东宫,夜里就查封了东宫, 连羽林军都调来了。

    多数臣子都是后知后觉鲜知内情的, 他们惊讶于那道圣旨的措辞——

    “为臣不忠,为子不孝,为兄不仁不爱, 为嫡不义不敬”……

    这还是其中尚能听得看得的用词。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太子到底做了什么,竟致皇帝在昭告天下的废嫡圣旨中, 用出了那么多恶毒阴狠的词句。

    然而, 他们的皇帝, 显然是没兴致向他们解释的。圣旨颁了就颁了,太子废了就废了,众卿遵旨便是。

    太子再如何,做了二十八年的储君,支持者大有人在。圣旨一下, 马上就有臣子抢了出来。

    “请陛下三思啊”,“储君乃国之根本,轻易动不得啊”,“太子纵是有错,还请陛下给予机会改正啊”……

    还有耿直者直言“请陛下告知,太子究竟犯了何错”的。

    凡此种种,一时间,丹墀下,噼里扑噜跪了十几个,无不以头抢地,悲乎哀哉,仿佛大魏马上就要亡国了似的。

    丁奉自然是跪在最前面的那个,简直称得上老泪纵横,好像太子一废,他这辈子就完了。

    魏帝眼睁睁看着下面跪了一地的人,脑门上的青筋“嘣嘣嘣”地狂跳。他脸上充血,红得煞人,那股子好不容易压下的烦恶急躁再次翻涌了上来。

    他喘着粗气,瞪着下面的人,只觉得全身所有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急于在他的脑瓜皮儿顶上开个口子,狂奔出来,才能好受些。

    他霍然起身,身形猛地一晃。

    侍立在一旁的游总管大惊,见魏帝站稳了,他忍下了想要过去扶住他的打算——

    这是朝堂上,天子突然染病,若被传扬出去,不是闹着玩的。游总管不想惹那个是非。

    魏帝的右手按在面前的龙案上。他其实是极想掀翻了龙案,打翻一切来发泄烦躁的情绪的。最终,他还是选择放弃这个念头,而是抓起龙案上的龙纹玉镇纸,猛地向丹墀下撇了下去。

    “啪——”

    玉镇纸砸在丹墀边上,登时折成两截,残骸躺在丁奉等一众人的面前。

    那一声脆响,将所有人的喉咙都扼住了,大殿之中瞬间无声,空气凝结,落针可闻。

    陛下动了怒气了。这是在场所有人脑中同时划过的念头。

    “敢再与元承胤求情者,同党论处!”魏帝狠绝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摄人。

    于是,所有求情的人都噤声了。

    “同党”这个词,是可怕的。一旦被扣上这样的罪名,结束的不止是自己的官运前程,还可能是同族人的前途和性命。大魏历史上,因为党.争、因为被扣上党.争之名而被诛三族、诛九族的前例犹让人不寒而栗。

    魏帝扔下那句狠话后便甩袖子离开了,甚至连“退朝”两个字都没给游总管留下机会说。

    游总管赶紧快步跟在魏帝的后面,以他对魏帝多年的了解,他已经觉察出魏帝走路的样子不大对劲儿了。

    果不其然,刚绕过屏风,脱离了众臣的视线,魏帝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幸亏游总管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陛下!陛下您如何了?”他低呼着。

    魏帝脑中晕眩,眼前发黑,被游总管扶着顺了半天气,才缓过来。

    “去!去请范朗来……此事,此事绝不可张扬出去!”他不忘了嘱咐游总管。

    “是!是!”游总管忙连连答应着,悄命得力的小内监快去太医院请范朗来。

    而此时,前面大殿内,群臣大多没了主张。

    陛下就这么……走了?

    这是……退朝的意思吗?

    大多数人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几位老臣,然而——

    韦勋称病在家休养。

    丁奉还怔怔地跪在地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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