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如何如何神异,一再地引导魏帝,要为自己接生,并最终成行。那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自己承应天命吗?

    这种骗鬼的话,元幼祺才不会相信。

    她登时对这名道姑的身份生出了兴趣。

    不过,她也看出来了,母妃是不打算对她说出这个道姑的姓名来历的。这更让元幼祺好新奇重重了——

    这名道姑,必定是一个极重要、极关键的人物,说不定在如今的局面中,还是个极重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你们知道这个装神棍的道姑是谁了吧?

    其实,早在小元出生之前,小顾复仇的计划就已经展开了。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她,还不是小顾。

    ☆、第七十九章

    “母妃, 孩儿还有一事不明。”元幼祺道。

    “何事?说来听听。”韦贤妃道。

    她心里却暗暗想着, 你不会是要问我那名道姑是哪一个吧?这个, 可不能告诉你!

    元幼祺却没有让她为难的意思, 而是问道:“孩儿很好奇,当初孩儿为什么会被抱给母妃抚养?”

    她生恐韦贤妃多心, 忙又道:“孩儿并无旁的意思,只是觉得挺奇怪的。后宫当时已经有好几名妃嫔了吧?孩儿既被当作了皇子, 身世又是这样的, 难道他就不怕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有朝一日会被泄露出去吗?毕竟, 母妃您……姓韦……”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魏帝。

    韦贤妃听了元幼祺的话, 并没着恼, 反有几分欣慰。

    若这孩子只知听而不知问,那便顶多算是个乖觉听话的。如今,这孩子能够想到这些, 说明她不仅用心听了,更是个聪慧知道动脑的。

    眼下母女二人将一切谈开, 只要不是涉及到顾蘅的, 韦贤妃并不觉得有何忌讳。

    她于是淡笑答道:“你能够想到这些, 母妃很觉欣慰。其实,当时宫中确有几名没有子女的妃嫔,照寻常人的思路,为当时的你找一个毫无干系、毫无背景的养母,这是最恰当不过的。”

    元幼祺认真听着韦贤妃的分析。

    只听韦贤妃又道:“但那昏君所想, 非常人所能预料。据母妃后来分析,这其中至少该有两点缘由。其一,他对于顾家,尤其是韦家,还是不放心的。虽然当时勇毅侯已逝,你外公又悄悄令你……大舅舅韦舟扬假作为弟报仇,血洗了驿馆中的斡勒使者,以此来混淆视听,令那昏君以为韦家并不知内情,只当你外公是个糊涂的,你大舅舅也不过一介武夫。后来,你大舅舅被调赴北疆对付斡勒人,这是昏君的试探之一。昏君又把你抱来与我抚养,这是他的试探之二。他就是要通过这件事来观察我的态度,以及韦家的态度。若我们有一点点的不同寻常,则韦家危矣,而你的性命,恐怕也是堪忧。”

    元幼祺听着,想象着母妃与韦家当时面临的情状,都觉后怕。

    她自幼长在天家,如今又做了太子,很是清楚,身为帝王,夫妻父子情分在江山社稷的面前,什么都算不上!

    “还有其二?”元幼祺又问道。

    “不错,”韦贤妃点头道,“其二便是……你。”

    “我?”元幼祺呆了呆。

    “你是大罗金仙下凡啊!”韦贤妃无奈道。

    “……”元幼祺无语,心道这也算是理由?

    “你莫小瞧这等鬼话,那昏君偏偏就信。不然,纵是元承胤有错,你怎会这般顺顺当当地坐到了储君的位置上?”韦贤妃道。

    元幼祺怔忡,暗道自己最该感谢的,不会是当年为自己接生的那名道姑吧?

    韦贤妃却不容她继续想下去,郑重道:“当时,太子有丁家为后盾,尤其丁家家主丁奉,更是太子一系的死忠;皇三子的生母也出于丁家;皇四子的背后既有李家,李德妃从小抚养太子,其情分亲若母子;皇七子的背后有赵家,赵家虽然算不得望族,但赵淑妃的生母姓齐,这就与齐家钩挂在了一处。如此看来,只有你这个年纪最小的皇子,是最没有可以倚靠的背景的。”

    “昏君觊觎你生母多年,待她的孩儿也自然不一般。何况,你出生的时候,那双眼睛与你的生母如出一辙,五官长相又像极了那昏君,他每每看着你,怎么可能不在意?”

    元幼祺听着韦贤妃的分析,心中默默点头,暗道:还有那道姑的所谓“大罗金仙下凡”,以及“是最值得期待的皇子”的掰扯。

    嘿!她真是越来越想知道这位道姑是何许人也了。

    只听韦贤妃又道:“韦家再被忌惮,也是几代的武将世家,追随历代先帝奠下的百年基业不是平白说说的。论大魏真正的武将世家,除了韦家与齐家,便找不出第三家来。昏君将你交托给母妃抚养,你的外祖家便是韦家,有这样的依仗,等到将来你长大成人,进则有韦家为你开路站角,退也有韦家护你周全。无论从哪一个方面讲,你都能平平安安的,一辈子少有烦忧。”

    元幼祺听着这番话,已经痴住——

    抛开母仇,以及那些与家国江山相关的一切,抛开那些猜忌与算计,那个在血缘上是她父皇的人,当真是从她出生的时候起,便为她考虑得极周全了。

    难怪!

    元幼祺喟叹,难怪母妃不让她插手报仇的事。否则,她的处境就太尴尬了。

    就算是她如愿亲手杀死自己的生父,报了母仇,她一生都会背负上“弑父”的罪名,永远都走不出那阴影去。

    元幼祺离开凤仪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除了当值的侍卫偶尔走过,见到她向她行礼,几乎没遇到什么人。

    是以,几乎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太子殿下明明身后跟着唐喜,却宝贝似的紧紧捏着一只一尺半见方的木匣子。

    唐喜紧随在元幼祺的身后,每每看到有人经过,都觉得如芒在背。

    他一个做贴身侍从的,竟然让主子拎着看着这么沉的物事,这简直就是大不敬啊!

    这要是被掌刑司的管事看到,不会把自己拖去审问吧?唐喜默默地擦掉额角的一滴冷汗。

    天地良心!他真的不是不恭敬主子啊!是这小祖宗,压根儿就不许他碰那木匣子。

    也不知那木匣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宝贝……

    唐喜的脑中刚划过这个念头,就使劲儿晃了晃脑袋,赶紧让这个可怕的念头消失了。

    知道得越少,脑袋在脖颈上待得越安稳!唐喜在心里告诉自己,于是只低眉顺眼地继续随在元幼祺的身后。

    元幼祺的脚步很快,一路上脑子也没停了转。

    【宝祥,你要记住,母妃是这世上唯一不会害你的人。】

    【天家向来如此,子嗣传承是一个继承人最大的保障。】

    【柔儿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待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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