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自以为是的轻佻眼神,自命风流的语气。

    宋玠道:“我就是十一娘。从大郎处来给娘子问安。大郎见到郎君很是高兴,一个劲的说要是老了以后像郎君这般凤仪便是菩萨保佑。”

    于乾笑道:“大郎这般年纪,说话怎的颠三倒四的。我哪里老了。”

    宋玠也笑:“我也是这么跟大郎说。纵是郎君操劳也是为家为国,哪能就这样说郎君老呢。”

    见这宋十一口口声声说自己老,也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无心戏言。她一副语笑晏晏的小女儿情态,倒叫老江湖的于乾吃不准此女是装傻还是真傻。

    说不定真是他那个被母亲教坏的傻儿子说的呢。

    于乾瞧冷眼看着两人讲话的宋则一眼,对她这副不咸不淡的样子甚为不满。说是他的妻子,更像是他的长史,打理后宅,女眷应酬很是妥帖,可其他方面……几乎拒绝他的每一次同房的要求,也不知她是真自以为冰清玉洁还是有毛病。

    不过幸好,这方面她向来不拘着他。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会像每一次拒绝一样给他补偿,比如……

    “经历是一个男人的本钱,大郎他呀,还是个孩子。再者,老与不老,总要试过才知道。”

    这般荤话。宋玠默默翻个白眼,难道这老淫//虫想自己问他要怎么试?她朝宋则走近几步,面上天真懵懂,“郎君真爱说笑,若我的父亲仍在,怕是比郎君小几岁呢。”

    于乾笑容一僵,看向宋则,“这就是那个十一娘?”

    明知故问。宋则朝宋玠伸出手,淡淡说道:“郎君确是爱说笑,这自然就是救了大郎死里逃生的十一娘。她还伤着呢,怎么让她站着说半天话。要赏她什么,明日再说,她还得早早歇息去。”

    “也是。十一娘对我于家有恩,对大郎有恩。不若就让十一娘与我一起去吧,我身边正好缺个服侍的人。娘子,你看如何?”于乾不耐烦与二女磨嘴皮子,直截了当问宋则要人。在他看来,宋十一这样的身份,他抬举她做个妾室算是报恩的一种方式了。

    此话一出,宋则的脸色精彩纷呈,而宋玠面上浮现一抹讥笑。宋则道:“十一娘与别人不同,她自小服侍大郎,又对大郎有救命之恩,这得要看她的意思。”

    于乾转头看向宋十一,“娘子这般说了,十一娘你的意思如何?”语气中已带着些许威严。他从上洛到别院赶路已是劳累,此时只想找个人服侍一二,松快松快。

    对上宋宗主宋玠都不怕,何况是他。一家之主在她看来就是个笑话,要是她有武功在身,早就把他塞到粪坑里了,哪有他嚎叫的份。那么喜欢女人,母猪要不要。

    “一切由娘子做主。”她把问题丢回给宋则。

    这话倒不全然是试探,以她现在的身份,贸然拒绝实非良策,万一于乾发起火来又要打她一顿,而宋则要给他面子由得他打,自己岂不是白白吃亏。别说于乾不耐烦,她也不耐烦与他虚与委蛇,故而做主的事情交给宋则最好。

    敛下所有的锋芒的宋玠,只看向宋则,眼神里冒着傻气,像是在担心宋则会不会用这种方式摆脱她,把她送人彻底伤她的心。这一刻,她显得倔强又无助。

    宋则相信,别看宋玠如此脆弱,若是自己点了这个头,哪怕是玩笑,她也一定会做出些让大家都不好看的事情来,无论是否以自毁的方式。莫名的,她心里咯噔一下,似是为这个可能性极低的假设而惶然。

    “十一娘,你去看看热水可好了?我乏了,想休息。”

    宋玠应声出去,眼里有笑,也有寒光。

    房里只剩宋则与于乾,还有一向透明的贞娘。气氛有些尴尬,于乾没想到宋则会这样直接地无视自己。

    他的儿子只知孝顺母亲不知孝顺父亲,他要他的妻子被拒绝,他要一个下人也被拒绝。这里还有谁把他当作一家之主嘛。

    于乾待要发作,却听宋则道:“倒叫你晓得,大郎想娶十一娘为妻以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荒唐。”于乾一掌拍在桌上,“这个逆子!你该不会应承他了吧?”

    “自然不会。只是大郎性子执拗,若是晓得你要收十一娘,保不齐会做些什么。郎君初回上洛,正值关键时刻,要是传出些父子争女的消息,怕是你脸上不大好看。御史正等着参你呢,此为其一。”宋则顿了顿,续道,“宋十一对大郎有恩,我已答应为她放良。之后婚嫁,由她家里人做主,故而这段时日,郎君不要做别的想法。我不想外头有我们家逼迫恩人做妾的传闻。”

    “你若为她放良,大郎不是正好娶她!”糊涂,妇人之仁。

    “十一娘不愿嫁,大郎又从何娶起。成亲几时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什么,她竟还不愿嫁?”在于乾看来,他儿子想娶婢女固然叫他生气,可被人拒绝又是另一回事情。他儿子这身份、这地位、这人品,是京中的热门女婿人选。若是他此时能候到一个好官职,凭借岳父的身份,尚公主都是很有可能的。这一个区区的婢女,竟不愿嫁给他儿子!

    这次留京之后,定要好好教育儿子,不能叫宋则带歪了去。大郎和那个宋十一不就是被宋则放在一起养才荒唐得日久生情。男儿志在庙堂,岂能在闺阁里流连

    被于严的愚蠢一打岔,于乾对宋十一的心思淡了几分,又问起宋则朝中之事,之后没再多留,自顾去房间休息。

    摆脱纠缠的郎君,宋则这才松口气。在房中沐浴洗漱,洗去这两日来的疲乏。她坐在暖阁里,宋玠久去未回。这人素来机敏,应当不会再遇到于乾,即便是遇到了,也会发出些声响让自己知道。“贞娘,十一娘可是去了大郎那里?”

    “回娘子的话,十一娘在房里歇下了。”

    宋玠岂会老老实实替宋则干活,何况宋则的本意,就是让她离开于乾视线。故而她出门绕个弯,去传个娘子要沐浴的话,自有人会将事情办妥,之后她便回到贞娘的屋里歇着。被于乾一搅和,她心情不大好,不想再去看宋则不体贴的脸,而外头那么冷,她也不想待。

    “歇下了?”宋则失笑,她倒是好,事不关己,趁机偷懒。“那你也去歇着吧,这两日辛苦你了。今晚不必值夜。”

    “娘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贞娘吞吞吐吐,觉得应该给宋则提个醒。

    “那就不要讲。”

    “十一娘她……”贞娘一怔,才发觉宋则让她不要讲。“……那我就先下去了。”

    “哎,贞娘,既然开了头,便说下去吧。”事关宋十一,连贞娘都变得古怪。

    贞娘先问道:“若是过一会儿郎君惦记起十一娘,派人来传,要如何?”

    “……他敢!”宋则怒喝,但随即一想,于乾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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