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再大熊集团的‘聚义厅’接受他们的折磨的时候,我始终表现出一副铮铮铁骨,

    男子汉大丈夫,活,就要昂首挺胸!死,也要站着死!

    洁雅忽然温柔一笑,右手抬起来在我面前晃了晃,她的手里忽然射出五棵绣花针,绣花针射进我的肩膀上,我随即昏迷了过去。

    再醒来时候在医院的床上,我看到了星期三这个中年胖子焦急担心的面孔。

    星期三展开了紧锁的眉头说,“王德全,你知道你睡了多少天了吗?”

    我问,“我睡几天?”

    “十一天,吓死我了。”

    然后我又在医院里躺了三十六个日日夜夜,出院的那一天阳光明媚和风徐徐吹来,是个和情人幽会的好天气。

    王德全开着豪车来接我,医生叮嘱我一年之内再不能做粗活,最好是在虚室有余养,才不会留下一辈子无法估价的后遗症。

    星期三给了我一笔钱叫我好好回家康复,我倒觉得他给我的那笔钱太多有点不好意思接纳。他说

    “拿去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把身子给我养好了,今后多多努力学习为国家做贡献。”

    想不到星期三是个热烈爱国的有志者。

    上官小玉和蟒蛇是死是活?

    我一路上向他打听上官小玉的消息,还有蟒蛇的消息,星期三嘴硬得像一块铁,无论我怎么样‘敲打’,他始终一言不发。

    我艹!真是个木头人呐!

    我回到了冥天楼,离它不到五百米处新建了一座纪念塔,迁移埋葬了一百多名解放时期牺牲的烈士的骨灰。

    英雄已古,空留英名。

    拜访者每天迤逦不绝,有些是生意失败了的商人,有些是对生活绝望了苦难者,有些是退休了的教授,他们怀着忐忑不安的盛满期望的心过来。

    失败者想在这里得到能胜利方案,绝望者希望能在这里寻找到活着的答案,平庸者想在这里收获再上征途的激情。他们好像得到了所想要的妙计胶囊,好像又一无所获,第二天继续降临跪拜,或者静静注目。

    纪念台名叫冥天公园。我艹!居然用我家房子的名字来命名?哦,卖肉!

    公园里到处是参天的脱皮树,叶肥宽大,枝叶阴阴,树下野花恣意开放,幽香如醉。这样的美景引得鸟类聚聚,歌声嘹亮。

    我自然也享受着这种花香鸟语的气氛,一个人整天整夜在屋里开卷有益,空闲之余就会想张紫柔,想她的一颦一笑,想她的一眼一眉,渐渐就会痴了。

    这个时候,我便会情不自禁地难过起来,我的娘哩,人都已经死翘翘啦,我在想她做什么啊?!

    我忽然看见她在不远的地方像我微笑招手,我定了定神,发现原来是一颗桦树,心痛如刀绞,自己调侃自己

    “艹你奶奶个胸,看来你被她迷惑不轻啊”。

    我进入了一个痴情的怪圈,我知道我明白,可是无法解决,我想就让时间来拯救好了。

    很多时候我看着窗外蝴蝶双飞的扑动的美丽的翅膀冥想,张紫柔离开了我,我和她整整相处的每一个日日夜夜的浓情蜜意,就这样烟消云散。

    这样想时我闭门锁在家里,浑浑噩噩,一天又是一天。他方异乡,没有谁会来敲我的门?

    她走了,她像梦一样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又像梦一样消失。

    我感觉我失去了整个世界,着魔一样在家里光溜溜到处乱跑。我疑神疑鬼地在半夜里听到有人敲门,然后从床上一跃而起,心里想到一定是她回来了。原来是一阵阴风摇动了门板,然后失魂落魄地回来重重倒在床上。

    这种非人间的生活,我如痴如醉地过了不知多少个天天夜夜,外卖的小哥第一次看到我时,吓了一跳,扭头就跑。

    我连忙喊道,“喂!喂喂!站住,你不是来给我送饭的吗?”

    他怯生生停下来看我披头散发,胡子一筷子长,邋里邋遢,指甲半尺,两眼深陷,惨淡无光。

    他把饭给了我,他说,“我还以为是野人呢。”

    我嘿嘿一笑,把钱给了他,他道,“不对,钱不够。”

    我问,“什么?不是十元钱一份吗?”

    他说道,“大伯,那是三月前的价格,现在是十三块一份了。”

    物价像豆蔻年华的少年一样飞长,一天一个样。

    “什么?大伯?我才十九冒尖啊。”我唠唠叨叨地骂,然后把钱给了他。

    落花已作风前舞,又送黄昏雨。

    晓来庭院半残红,唯有游丝,千丈袅晴空。

    殷勤画下同携手,更尽杯中酒。

    美人不用敛蛾眉,我亦多情,无奈酒阑时。

    叶梦淂的这首词刚好映照了我的此时此刻的空虚、孤独、寂寞与相思。

    我不停地反复把玩这中复杂心情的滋味,人颓唐不振。

    我决定出去旅游一番,火车疾驰而过,窗外的优美风景如画,亦如诗,我喜欢旅行,喜欢每一秒都面临不同的风景。

    张紫柔的忽然离世,跟她缠绵过的情景如梦一样总是幻现在我面前,隆冬时节,雨打风吹,窗外的风信子与紫菊花沉沉凋零,内心不由自主更加凄然惆怅。

    我对张紫柔恋慕她的美丽到怜悯她的悲惨遭遇,以及我对张紫柔的同情与鼓励到现在我对她的相思,这几种情感反反复复在我大脑交织,使得我多愁善感的个性越加苦楚。

    游玩一趟回来,谁料回到‘冥天楼’修养半年,我依然感到非常的孤独苦闷,我想去学校读书,我要继续我的学业。

    顶天学校是一个贵族学校,可我身无分文,连生活费都开始成了问题,我决定去找隔壁守墓林的马一毛爷爷借点钱。

    啊,真是远亲不如近邻啊,有了困难,还是近邻能帮忙。

    当我走进马一毛爷爷家时,看他家徒四壁,不好开口。

    马一毛见我不说话,便问“吃饭了没有?”

    “吃了。”

    “有事吗?”

    我沉默不语看着他,马一毛爷爷立刻明白了,他从内衣兜里掏出来一叠皱巴巴的钱币,双手粗糙,黝烟的脸微笑,

    “拿去吧,我知道你有用。”

    我心想这些点钱,才能用来生活几天啊?况且我还是个有手有脚的男子汉,我能接受这些钱啊?我内心能安吗?

    马一毛把钱按在我的手上,我热泪盈眶,看着这个曾经身材健硕的老人,现在变得又瘦又烟,让人心痛。

    “我知道钱是很少,肯定不够,不如我介绍一点事情给你做,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我艹!我现在是穷途末路了,我还能意下如何?我问“什么事情?”

    “埋骨灰盒。”

    我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活?”

    马一毛爷爷解释“别人家有人去世,烧成骨灰,装进盒子,然后你就去埋。”

    我一听,有些心灰意冷,曾经大名鼎鼎的捉妖降魔的大法师王德全师傅,现在居然去干买死人骨灰的盒?

    可是生活吧我逼到了这个份上,我能怎么办啊?真是进退两难。

    我忽然想到了阿珍,我艹!阿珍在阴间里也不来看看我,难道她一点不想我?要是阿珍来就好了,阿珍在阴间经营‘阴间衣服店’,生意应该还好吧,能给我一点钱给我救济该多好啊!啊!啊!啊!

    我对马一毛爷爷说“我先回去考虑考虑先。”

    我借了马一毛的手机打电话给班主任蝴蝶,蝴蝶说我被开除了,我感到莫名其妙,再问是什么原因时,她决绝地关掉电话。

    我艹!这个‘灭绝师太’!她怎么把我给开除啦?不是说我可以任意旷课的嘛,况且,还有市委书记夏叔叔做我的后台呢?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夏叔叔受贿几千万,被省委查了出来,革职坐牢啦。

    后台倒下,殃及无辜。

    莘莘学子,转瞬间,变成无业游民,艹!真他妈的倒霉大家啦!

    哦,卖肉!卖肉!卖肉!

    这梦幻一样的生活,我真的是晕头转向了,我想家,我想阿爸阿妈,我想故乡那扇永远等我归来的柴门。

    这天夜里,星星点灯,月亮躲在云层里若隐若现,我吃了一碗面条,早早进入梦乡。

    不知道是夜里的哪个时候,忽然电闪雷鸣,乌云压顶,

    “啪啪啪!”

    我惊醒过来,看见窗子被风吹开,回来扑打,我迷迷糊糊地起床,关好窗,又迷迷糊糊地转身钻进被子里。

    才入睡了不久,隐隐约约听到有人敲门

    “咚咚咚!”

    我躲进在被子里懒得理会,心里大骂艹你奶奶个胸!半夜三更的,又是下雨打雷的,哪个死人来敲什么鬼啊?!

    敲门越来越凶,好像要是我不开门,就要把门敲破的样子。我无可奈何,打开灯,习惯性地往墙上的大钟瞟了一眼凌晨三点一刻。

    我艹!这个时候敲什么鬼门啊,我骂骂咧咧地去开门。

    说到鬼,我心里不禁一悚,我的娘哩,我现在可是一个平平凡凡的人啊,再不是什么法术高强的王德全师傅啦,要是来的是一只鬼,那我可要死翘翘啦!

    哦,卖肉!卖肉!卖肉!

    我打开门,一股冷风‘呼’地吹了过来,差点把我吹倒,我艰难地站住,往门外一看,艹!门外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雷声还在轰鸣,大雨却已经停下,雨水顺着屋檐一滴一滴坠落下来,砸在水泥地上粉身碎骨!

    “我艹!没有谁敲门啊?难道见鬼啦?!”

    我骂了一句转身回屋,当我刚刚回到卧室的时候,

    “咚咚咚!”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我暴怒如雷,才刚要开口骂,门外却已经想起了声音

    “我找王德全。”

    声音顺着阴风传送过来,幽冷而诡异,我唬了一跳,毛骨悚然…

    哦,卖肉!卖肉!卖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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