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干了一大碗楚酒,项庄得到范增暗示,深深一躬,道:“上将军与沛公饮酒,军中简陋,缺少乐舞,请准许在下舞剑助兴!”“好!”重重的一拍长案,项羽:“庄弟剑术精妙,足以助兴也!”见到项羽同意,项庄拔剑而舞,在幕府大厅中辗转腾挪。心怀杀意,一刹那便逼近了沛公刘季的坐席。感受到项庄剑上的凛冽杀意,刘季脸色一下子变的苍白,额头冷汗直流。在场众人没有一个傻子,自然清楚项庄名为舞剑助兴,实质上只想杀了沛公刘季。长剑逼近,眼看就要直入刘季。“当!”剑鸣大起,项庄眉头一皱,便见项伯拔剑入厅,也挥剑起舞,左右遮挡项庄的剑锋,暗中保护刘季。这一幕的突然发生,让范增目光沉如水,这一刻,他恨不得拔剑而出,直接斩杀了项伯这个蠢货。……受到项伯的阻拦,项庄大急。忍不住高声,道:“叔父,身为楚国右令尹,位高权重,却为砀郡长拔剑起舞,敢问叔父置楚国于何地,置楚王于何地?”“叔父,身为项氏一族长者,以宗老之身,为沛公拔剑起舞。敢问叔父,置项氏一族于何地,置项氏先祖于何地?”项庄的突然爆发,让众人大惊,同样也让项伯脸色躁红。以楚国右令尹身份为刘季拔剑起舞助兴,这等于楚王熊心不如刘季,楚国不如砀郡长。以项氏一族长者,为刘季拔剑起舞助兴,这等于刘季高于项氏一族。这番话,犀利无比,其意诛心。谁都没有想到,一直寡言少语,默默无闻的项庄会突然爆发。一时间,刘季脸色大变。他清楚项庄此话一出,先前他做的百般努力,恐怕都白费了。与此同时,项羽面色难堪。望向刘季与项伯的目光,明显已经不善。他清楚若是今日之事传出去,对于项氏一族的打击,将会是恐怖的。以一族长者,为他人拔剑起舞助兴,将会令整个项氏蒙羞。这一刻,范增深深的看了一眼项庄,心里松了一口气。看到这里,张良知道事情不妙。连忙起身退出幕府大厅,来到幕府外见诸位随从。见到张良出来,樊哙抢先问,道:“先生,今日的事情如何?”张良眉头紧锁:“危险之极,眼下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一听,樊哙急了,嚷,道:“那不得了,老子进去,与沛公同生死!”这一刻,张良没有阻拦。他心里清楚,如果不闹下去,沛公刘季今日必死无疑,甚至于他们一个也走不出楚军幕府。樊哙身佩长剑,手持盾牌,直闯幕府大厅。……“来人止步,没有上将军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幕府之外的卫士以长戟交错封门,阻止樊哙进入。“让开!”怒吼一声,樊哙横冲直撞而入。由于樊哙力大,用盾牌左推右挡,两位卫士招架不住,应声倒地。樊哙闯入幕府,掀开帷门直入幕府大厅,正对项羽站立。瞋目怒视,头发竖立,鼓睁的眼球像是要爆裂出来。樊哙突然闯入,让幕府大厅为之一惊。席地正座于案前的项羽,本能地抬身按剑,冷冷一笑,道。“你是何人,谁让你闯进来的?”这一刻,项羽身上的杀意犹如实质。他是一个刚愎自用,独断专行的人。对于樊哙突然闯入,自是定了死刑。项羽看向樊哙的目光,犹如再看一个死人!张良赶紧跟进,前行几步深深一躬,道:“是沛公的车卫,骖乘樊哙!”“啪!”长剑重重拍在长案,项羽一字一顿,道:“张司徒,本将是在问你么?还是张司徒觉得,韩王亦或者沛公,能够在项羽剑下保住你的性命?”项羽冰冷的话,让整个幕府大厅为之一静,就连舞剑的项庄也是剑势一偏,被项伯荡开。“张良冒犯之处,请上将军恕罪!”项羽杀机暴起,这一刻,张良是真的怕了。从来没有那一刻,死亡离的这么近。张良清楚只要项羽点头,他必然会死无葬身之地。“羽儿,子房对叔父有救命之恩,叔父求你放过子房兄!”情急之下,项伯都不叫上将军了,直接称呼羽儿。项伯焦急的神色,让项羽心头一软:“今日项羽留你一命,记住一点,本将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张良谢过上将军不杀之恩!”受到项羽杀气冲击,张良退后坐下。……看到这一幕,刘季目眦欲裂,心下大恨,却又无可奈何。因为用力指甲陷入掌心,愣是没有感觉到疼痛。这一刻,刘季心头恨意滔天。若是能活着离开,今日之耻,他一定会加倍奉还。项羽并不在意其他人的想法,此刻眼中只有挑衅他威严的樊哙,语气冰冷:“英布,擅闯幕府大厅,按照楚军军法该当如何处置?”英布肃然一躬,道:“禀上将军,擅闯幕府大厅,等同刺探军情,以军法当处死!”以军法当处死!这六个字一出,刘季头皮发麻。这一刻张良也是责怪不已。早知如此,他就不会让樊哙入帐了。“哈哈……”大笑一声,樊哙高声,道:“臣下此来便是赴死,上将军又何必恐吓樊哙,樊哙心头有几句话不吐不快,说完之后,情愿赴死!”项羽依旧冷漠如前:“本将给你一个机会,若是说不出道理来,今日不仅你要死,张良亦是!”樊哙心头大震,他心知自己连累了张良。转头看了一眼张良,深深一躬,道:“秦二世残暴,有虎狼之心。杀人不可计量,刑人不可胜数,招来天下反叛!”“沛公起兵芒砀,劳苦功高。非但没有割地封候的奖赏,反而上将军听信谗言,有诛杀之心。”“这种做法,与秦二世诛杀功勋大将所为有何不同,臣下窃为上将军所不取!”……项羽目光闪烁,心下正在犹豫。樊哙之言,不是没有道理。一时间,幕府大厅之中,气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