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某是你,就立刻将某残部留下断后,自己率小部人马离开。”

    田晏背后烟尘大起,忍不住对王玢谏道。

    他并没有用命令的语气而是劝谏,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可碰过太多钉子的田晏逐渐明白人情世故。

    哪怕他心里嫉妒死夏育,可还是自甘成为夏育口中的小老弟。

    尤其是经此一败,心里傲气顿消。

    别看他有些低声下气,可搁在一般人身上绝对会对他唯令是从。

    然王玢却不以为然,哪怕他之前踞傲的很,自己的兵只有自己可以下命令。

    皇甫萦亦道:“某以为田校尉之言极是,司马可率张汛队护送田校尉回大营,某率部留下,某在定不会让鲜卑胡骑跃过半步。”

    皇甫萦岂能不知留下来就是死路一条,可他还是愿意慷慨赴死,因为田晏的安危远远比他们这一百人重要。

    王玢看了看田晏,田晏老神在在的,丝毫不为鲜卑胡骑的赶来而担忧,他觉得王玢会做出正确的决断,他的安危不会有问题。

    王玢再看看张汛及田晏的亲卫,问道:“你们都觉得田校尉所言极是。”

    张汛点头。

    田晏的亲卫目露死志,道:“能为校尉而死,是某等的使命。”

    王玢摇头,高喝道:“可某却不这么认为,身为军人一是要服从命令,二保护袍泽,田晏麾下连日作战已是疲惫至极,你们还想让他们为我们断后吗?别忘了我们的职责,是寻找田校尉及其残部,并保护他们回到大营,如今我们舍弃他们,舍弃我们的使命,舔着脸逃回去苟且偷生吗?如果是这样,何必来投军?”

    “司马所言甚是。”

    没人想死,可让必死之人为自己断后,他们还没无耻到这等地步,如果王玢不说破还可以以军令来遮羞,如今已不能。

    张汛率先响应,其余如吴星、李英纷纷应和。

    田晏还想说什么。

    王玢打断道:“田校尉不必有愧疚,保护你是臧使君给某的使命。再说我们也没必要与之死战,只要牵扯住他们,等待援兵到来便可。”

    还是那句话没人愿意去死,如果给人一点希望,无数人都会前赴后继的去死。

    “那好,我们屯都留下,司马你随田校尉回大营,总不能没人给田校尉带路吧!”

    皇甫萦心里把王玢跟普通人分开,毕竟他们除了会杀人,再无别的用处,王玢则不同,他不会杀人,也不是杀人的料。

    皇甫萦不知王玢的底牌,自然不愿王玢跟着他们送死。

    王玢道:“不必多说什么,没有主将逃窜,让属下杀敌的道理。”

    皇甫萦皱眉道:“某是屯长,才是主将,司马莫要搞错。”

    王玢反驳道:“立军令状的是谁?是某吧!你得到的命令是什么,是协助某找到田校尉。再说司马级别高,还是屯长。一切都以某为主。”

    田晏突然眼露杀机,不过他很快掩饰住。

    他自认以低声下气的方式说话已给足王玢面子,没想到他不仅反驳自己,还出言讽刺,说什么没有主将逃窜,让属下杀敌的道理,自古以来不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田校尉,某派个人给您引路,某率部断后。”

    王玢对田晏道。

    田晏冷脸点头,侧首对一亲卫道:“田乐,你率能战之士与王司马并肩作战。”

    “喏!”

    田乐转身对田晏残部道:“谁愿留下来跟王司马并肩作战。”

    “某!”

    “某!”

    ……

    一时间田晏残部人人呼战,却没人注意到田晏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好,兄弟们的好意某心领,只是你们连日酣战,疲惫至极!”

    王玢想要拒绝,田乐却道:“王司马如果拒绝,某等只能自刎以谢同袍,请王司马就让我们杀些鲜卑胡虏,哪怕就此战死,在地下遇到同袍也不会尴尬。”

    “是啊!王司马,就让某等留下,与您并肩作战。”

    田晏残部纷纷道。

    王玢无奈,只能道:“受伤的兄弟必须得离开,张汛,某再给你一什人护送田校尉离开。”

    “喏!”

    张汛在王玢的注视下,不得不气馁的道。

    田晏跟张汛等人带着伤兵扬长而去。

    王玢看着身边的两百余骑兵还有一百步兵,道:“身形瘦些的兄弟两人一骑,随某迎战鲜卑胡骑。”

    说时迟,那时快。

    王玢率两百骑兵绕个圈直接迎头冲击鲜卑胡骑,皇甫萦跟死囚曲的人都以为王玢疯了,田晏残部却嗷嗷直叫。

    对面的鲜卑胡骑见状也觉得王玢疯了,对方在两百步的距离就开始射击,结果只有特别几支箭矢立功。

    鲜卑胡骑则全部伏在马背上,全力朝汉军冲击。

    鲜卑胡骑又躲过一轮箭雨,这才开始反击。

    鲜卑胡骑的箭雨密密麻麻冲向汉军,当即就有十数骑战马被射成刺猬,马上的骑士被摔下来,而后被马匹践踏而死。

    这回汉军的弓箭也见效,百余支箭矢也造成十数骑的伤害。

    两轮箭雨过后,双方仅剩三十步左右。

    “取弩!”

    王玢大喝,死囚曲的人纷纷取下强弩,也不用瞄准,看着越来越近的鲜卑胡骑各找目标射击过去。

    这轮数十支弩箭箭矢造成的伤害比两轮箭矢还大,鲜卑胡骑有数十骑被近距离射杀或射伤落马。

    “冲!”

    死囚曲的人人手一支长戟,直直冲进鲜卑胡骑阵中,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将马上的鲜卑胡骑刺杀下马。

    弩箭、长戟,都是王玢在辎重营为死囚屯弄来的装备,就这还遭到陈容的不满。

    如今都取得不菲的效果,损失也很大。

    死囚曲的将士弃戟,立刻抽出制式的缳首刀朝鲜卑胡骑劈砍过去。

    装备的优势顿时被削减,马速减缓后又变成消耗战,后面的鲜卑胡骑从两边冲上来,将王玢及田晏残部围住。

    王玢开战前曾叮嘱死囚曲的人尽量不要射马,两人一骑的护羌营战士凭借高超的骑术跃上无主之马,而后加入战场。

    王玢麾下恢复到近两百五十骑,而鲜卑胡骑以损失百五十骑的代价将王玢等人围住。

    轲比能看着被围起来的汉军,喊道:“只要尔等交出田晏,皆可活命。”

    “哼!废话少说,此战唯有战死的汉军,没有投降的汉奸。”

    王玢大声疾呼,田乐等人亦大声呼喝:“唯有战死的汉军,没有投降的汉奸,杀啊!”

    “杀啊!”

    鲜卑胡骑仗着人多将包围圈缓缓减少,每时每刻都有汉军倒在鲜卑马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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